好的老本行,安嬪也實在不走運在她的主場挑了人家的優勢挑釁。
看著中宮一臉的標準微笑,安嬪心裡如鯁在喉。
更可氣的是,曬完了政治官話,秦方好又輕飄飄的說道,“本宮也只是個女流之輩,聖賢的大道理素來未聞。便是在民間,丈夫有能,又如何會讓一個妻子‘勤儉’呢?戲文裡,寒門之家,窮酸婦人縫縫補補又三年。可京中誥命,妻憑夫貴,大丈夫金榜題名、連中三元,又誰會委屈妻子去縫補。”
“大丈夫建功立業,開疆闢土,了卻君王天下事,到了最後也能封妻廕子,這才是能耐。於人是如此,於國亦如此。”
丈夫的存在是為了讓家人過上更好的日子;國家的存在是為了讓國民安居樂業。
——如果一個女人,婚後的生活水平尚不如婚前的生活水平,那麼婚姻對女人來說,有什麼用?
後面的話她自然沒說,也不用說。
前面的話說了,由她這個歷經兩朝的人說出,尚是抬高新帝的言論。那麼後面這些話,提倡到了國民意識,就絕對不是對封建統治者的擁護了。
封建建國的原因不是為了讓國民得到更好的生活,哪怕是它“犧牲了下限”的“水能載舟”言論,其實也只不過是怕老百姓造反。它恐懼民眾,也只會把民眾當做一個對立面。
這些話說完,安嬪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搬起了石頭,她不但沒砸到人,甚至還給了秦方好一個自白的機會,真讓她心裡能嘔死。
等高津予聽了小太監們繪聲繪色地說出交泰殿事件的始末,又豈會動怒。
“盛世強民,中宮也可算是以小喻大了。”
由她這麼一個歷經兩朝的人說出這話,號召力只會更大。
高津予這日就賜下了“母儀何煒”四字予中宮秦方好。
又在同一個月,北帝在宮中賜宴廢帝,如今的安樂公,相陪之客多是兩朝舊臣。
秦方好起了個頭,高津予續上,並把這種寬容的態度廣為宣傳。
尚有不少北朝臣子心中擔憂,進諫,“陛下如此招待安樂公,恐不相宜。”
“何解?”
“前朝之人,恐說出觸怒聖顏的話。”
高津予話中自信,“他若如今敢有這份匹夫之勇,那麼當年他也不會如此投降。”
匹夫之勇並不是好話,可作為男人,廢帝卻是連匹夫以頭搶地的怒氣都法做不出。
諫者只能說道,“可聽聞,安樂公之儀,粗鄙不堪,難以面聖。”
“那豈不是更好。”高津予說道。
新帝、廢帝,一場宴會上一目瞭然,有這麼個悲慘對照組在,更是他的反對者們對於前朝幻想破滅。
這一系列的事件宣傳,夫婦倆的組合拳自是收買人心。
而如果說,一個男人打敗另一個男人的標誌,最過癮的便是坐在他原本的位子上,睡在他昔時躺過的榻上,讓他的妻子低頭屈從。
高津予沒有這麼變態的愛好,但秦方好總是他目前的正妻,收買人心的時刻,也總不乏要第一夫人出現。
親去交泰殿問中宮,“兩儀殿宴請安樂公,梓童也一起來吧。”
秦方好向來是順服的,然而這次卻是客客氣氣地拒絕了他。
“陛下,臣妾是不回去的。”
“還是因為安樂公?”
秦方好回道,“臣妾如今已經為陛下的妻子了,又哪裡會在乎這個。但此事實在不妥。”
低眉順目,雖是溫婉,卻又和而不同獨帶著自己的尊嚴。
“陛下,妾身從不以為自己婦德有失,在其室謀其事。昔日我已盡節,而今我亦有本分自守。”她頓了頓,“然而縱我無懼,天下以妾身二嫁而詆譭者何其多。往日,臣妾自能不理會,但這回陛下宴請安樂公卻是想安撫舊朝,何必讓臣妾去了,反倒惹人注目了呢?”
高津予是想收買人心去的,可不是讓秦方好去,他們三人來一場帝國二男爭一女的偶像劇。
比起大合唱的政治宣傳,素來大家更愛念叨的只有這一類的八卦。
高津予沒介意,答應道,“好。”
藺顒仁和他的差距太大,高津予也不會拉低了下限把自己和只窩瓜放在一個檔次相比。
要犯醋都犯不上。
秦方好又有些擔心是否自己剛才的語氣有些過於強硬了。
“陛下?”
“怎麼了?”高津予這才想到,安撫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