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和高爺在一起吧,兩人也挺有意思的,比起前任丈夫藺窩瓜來說,要和窩瓜皇帝生小窩瓜,她會犯惡心。但當這個角色變成英明神武的高爺的時候……秦方好覺得自己還是有些犯惡心。
她自覺兩人感情不錯,夫妻生活也合拍,但……要生孩子,她畢竟沒有心理準備。
這一噁心,她就真嘔了出來。
周圍的人不是婆婆媽媽,就是有經驗的婦科老醫生,對此類叫做“妊娠反應”的現象,比孕婦本人還看得準。
等秦方好吐了個七葷八素後,這才恢復過往日的精明勁兒來,想起來發號施令,“此事事關重大,你們一個個都不許說出去,敢對外多說半個字的,回頭我剪了你們的舌頭。”
宮女嬤嬤們都不敢出氣,唯唯諾諾領命。
秦方好又對孫御醫站起拜了拜,如此鄭重,倒把御醫嚇得不清,連忙告罪,一股腦地跪下在地。
孫御醫自然也知道此事重大,更見了剛才的陣勢,老實發誓,“下官定不向外透露半字……”接著更發了個毒誓。
他們都是站在同一條船上的人。
皇帝對著個漢人血統的嫡系子嗣態度不明,如果他不想這孩子出生的話,那麼今天知道訊息的人,都將被清算。
孫御醫明白要清算,診治的醫生是頭一個。而宮女就更沒轍,中宮或許在此事上做不得主,但做做她們的主,比如說她們的人身安全,性命、刑罰或者未來等等,乃至於家人。
堂堂中宮,要拿捏她們這些下人是綽綽有餘。
秦方好對著孫御醫也沒用重話,大家都是明白人,“孫大人來北山一次也旅途勞頓,既然趕不回洛陽,今晚便由人安排留宿,本宮如今不適,多勞你時刻操心了。”
“豈敢豈敢。”
孫御醫心裡都想哭,什麼旅途勞頓趕不回去,他這是被軟禁了。
中宮在封鎖訊息。
秦方好遣散了人,舒雲在殿外對當場的宮婢們威逼利誘,三令五申決不可洩露出去。
等再次確保了訊息不會走漏後,舒雲悄聲走入殿中,也不知主子心情,小心著說,“主子,您下一步想好了嗎?”
就是因為想不到下一步,秦方好才煩躁。
“你說我該怎麼辦?難道還能瞞著孩子他爹一輩子了?”難得秦方好急得,都和心腹抱怨了起來。
舒雲聽了不由發笑,立時被草木皆兵的中宮娘娘給瞪了一眼。舒雲熟知主子性格倒也不害怕,“這要看您預備瞞到什麼時候,主子可不是怕說了……”被逼著墮胎。
秦方好撫著沒半點起伏的小腹,即便有微地凸起,她也很認命地知道……那是小肚腩。
“算著時間,該是在宮中就有了,到如今將將兩個月了才診出。”
作為一個女人,她無疑是希望在一生中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我的位置尷尬,若是像皇長子、次子的母親李氏那般低微,孩子早奪了繼承權的,倒也罷了。”偏偏腹中這個出生就是嫡子,秦方好無疑是想要孩子的,“雖然這孩子來得毫無準備,但要是錯過了這次……我這輩子或許都沒了做孃的機會了。”
“娘娘。”
“我想要他,這是我的孩子。”
唯一的困難就是,孩子他爹……會不會因為血脈的原因,而殺死他。
早些的月份,可以服藥墮胎;而如果她瞞到肚子大了,那時候就只能引產,這個時代的醫學水平的話,墮胎比接生更痛苦,拿著鉗子在肚子裡絞……一個弄不好,母親也一起去。
自然,女性因生產而死。在這個時代,並不會聯絡這樣的犧牲。
她想要這個孩子,並非是想借了“嫡子”這個名號博取更多的利益——而只是作為一個女人的期盼罷了。
但為了這份感性的期盼,最有可能的就是她不但得不到孩子,甚至會拿自己的生命冒險。
“娘娘,您這一路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舒雲說著就流淚,“您……”
秦方好搖頭,“我向來是理智的,又何妨任性這一回呢?”
她確準了是想把孩子生下來。
然而難題接踵而至。
帝后二人的感情還是不錯的,除卻對生育問題從未好好討論過。秦方好的尷尬身份和漢人血統,使得她對這一問題必須三緘其口,必須“識相”,而高津予的態度也是晦澀的。
高津予三不五時地會光顧明光宮來,生理的狀態很難瞞人……十天半月瞞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