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很晴朗,湛藍天幕上開著三三兩兩的雲朵,天空很低,舞兒抬起胳膊朝頭頂伸去,似乎覺得天低得觸手可及。雲朵的影子投射在地上,隨著她的腳步緩緩漂移。
天色漸漸黯下去,舞兒嬌小的身軀後拉著的長長影子也隨著天色逐漸消失。
舞兒皺著眉,裝著滿滿的心事,卻無處訴說,她想要回去說給師父,卻怕師父誤會自已過於關心溪孟安。
走著,走著,一抬頭,看到凝香苑三個大字。
腦袋還來不及思考,在撲鼻而來的濃重胭脂味中,她就邁進了凝香苑的大門。
毫不手軟地撥開數只鹹豬手,舞兒朝絕姒的房間走去。
絕姒坐在窗前的軟榻上,嫻靜地翻著手中的書,偶爾輕啜幾口一旁矮桌上的清茶。
推門的‘咯吱’聲讓絕姒抬眸看去,待看清來人,平靜的美眸綻放出詫異的光彩,呆愣了一瞬,有些慌亂地放下書,直接踩在繡花鞋上就從床上站起來。
“舞兒,你來了!”絕姒沒有想到舞兒會來主動找她,自從上次她主動找舞兒,兩人和好,關係卻仍舊不如從前,因為舞兒從來沒有主動找過她。
絕姒過於激動,沒有看出舞兒情緒的異樣,笑彎了紅唇,俯身勾上繡花鞋,疾步走過去將舞兒拉回軟榻坐下。
素手覆上舞兒光潤的臉頰,絕姒思念的目光在舞兒臉上游弋了一圈,發覺嬌嫩臉上只有勉強扯出的笑容,不知什麼事,遲緩地開口,“舞兒,出什麼事了麼?”
舞兒看得出絕姒的關心,鼻頭髮酸,她俯下身,像從前一樣枕在絕姒的腿上,悶悶道,“不要問,讓我休息一會兒就好。”
望著腿上的那顆小頭顱,絕姒的眼眶開始泛紅,她已經算不清兩人有多久沒有這麼親密過。
舞兒小時候,喜歡枕在她的腿上說心事。
可是自從兩人再次相遇,起初因為聖憶風,舞兒對她有所不滿,後來又是因為聖憶風,舞兒對她憎恨。
這樣親密的動作,一直成了她期盼卻又不可求的甜蜜。
纖纖素手覆上舞兒的額頭,想要撫平她的一直緊蹙的黛眉,那眉卻愈蹙愈緊。絕姒張了張口,想要詢問,卻又怕舞兒對她仍有芥蒂不信任她,將疑問一而再的咽迴心裡。
舞兒一直沒有開口,她怕看到絕姒的欲言又止,所以乾脆閉上眸假寐。
她分不清自己面對絕姒時是一種什麼心情,她已經原諒絕姒,但面對絕姒時又無法如從前般將所有的心事都講給絕姒聽。
也許,是她不相信絕姒,怕絕姒會將她的事告訴獨孤翊。
也或許,是她自私,不願與絕姒分享任何關於聖憶風的事,她不想從絕姒的口中聽到任何對於師父的看法和意見。
師父是她一個人的,她不要與任何人分享。
舞兒一個人想著,懷著複雜及混亂的心情,在絕姒母親般溫柔的動作中,漸漸入夢。
不知睡了多久,睜眼,屋內擺設不是她熟悉的,重新閉上眼回憶睡前的場景,混沌中漸漸恢復神智,才想起之前不知不覺地走到了凝香苑。
她依舊躺在窗下的軟榻上,身上蓋著薄毯,想來是絕姒取給她的。舞兒唇角勾出一抹笑意,伸伸懶腰。
出來整整一天,師父應該擔心了。舞兒猛然推開身邊的窗子,看看天色,天啊,她真的出來太久了,月亮都到樹梢了!
來不及穿繡花鞋,一個高大的影子步入屋內,站在舞兒面前在她身上籠了一層陰影。
心噗通一跳,舞兒抬眸,看到望著她的獨孤翊,屁股不自覺得往後移了移。
雖然,那雙湛藍的眸子在看著她時已經沒有讓她心驚的佔有慾望,但他曾經瘋狂的舉動依舊殘留在她的心理,無法抹去。
“你不要過來!”舞兒蹙眉,大聲對獨孤翊吼出聲,聲音中有著不易覺察的顫抖。
難道又是姐姐告訴獨孤翊她在這?!她就知道不該那麼輕易相信姐姐的!
“我不過去。”
初見舞兒時那洋溢著光彩的藍眸在舞兒的怒吼中漸漸黯下去,獨孤翊黯然地退後幾步,“對不起,我不想嚇著你。”
他低柔內疚的聲音,並沒有讓舞兒對他的態度有任何的改觀,雖然絕姒已經告訴他,獨孤詡悔過自新,可是她不相信。那麼瘋狂的一個人,而且幾乎在一夜間失去了皇上的信任與周圍人的敬仰,卻沒有反擊,她才不信獨孤翊會甘心放棄。
“不想嚇到我,就離我遠點!”舞兒厭惡地瞪著獨孤翊,一天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