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秀雅,像是山頂上一不留神便會化去的白雪,清湛而蒼白。白衣人的腿邊,臥著一個婢女,輕輕地為他捶打著腿雙腿。
“公子?”榻邊的一個小童小心翼翼地喚著,順便遞給白衣人一顆藥丸,“該吃藥了。”
“恩。”白衣人接過藥丸嚥下,隨後疲倦地閉上了眼,還在眉宇間多了一縷一閃而過的煩悶之色。
許久後,他才慢悠悠地回答柳魎的問題,聲音有些底氣不足,“沒有為什麼,我只是不想你現在動他。”
“……知道了。”柳魍不甘心地咬牙,但也只能乖乖認命。當初溪孟安救了他,條件便是絕對的服從,他本不願意輕易地再次成為別人手中的棋子,只是這看似病態百生的人竟是個使毒高手,在他體內種下了絕命蠱,幾經掙扎,他最終還是受制於他。
唯一能讓他安心的是,這個溪孟安與他的目標,似乎是同一人。
憶風舞,情一諾_第二百零三章
“哥!”絕姒提著裙角匆匆忙忙地跑到大廳,不住地喘著氣,因過於快速奔跑,臉脹地紅撲撲的,“你這又是做什麼!”
絕姒剛剛站穩腳跟,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便迎面撲來,滿地的鮮血紅得發黑,幾顆頭顱在地上打著轉,顯然是剛剛落地不久,與頭顱相分離的幾個身子橫七豎八地倒在血泊裡。
凌亂的殘屍讓絕姒一陣反胃,扭頭扶著座椅,不可抑制的乾嘔起來。
獨孤翊安逸地靠在躺椅上,高束的黑髮沿著靠椅蜿蜒而下,他瞥了一眼絕姒,壓下一口茶,冰藍的眸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盯著地上方才被他砍了頭的家丁,“沒做什麼,我在等她自己回來。”
“你們都下去,把屍體收拾一下”,絕姒忍住翻湧的不適,趕緊轉首對身後的丫環和下人道,“嘴巴閉緊了!一個字都不能說出去!”
“是、是!”
“你這樣舞兒也不會回來的!相處了三年你又不是不瞭解!她好不容易和聖憶風在一起,她不會管你每天殺多少人等她的!”絕姒忍不住提高音量衝獨孤翊喊起來。
“不,她一定會回來!”舞兒在三年裡雖對任何事和人都變得冷漠不關心,但她的心還是一如既住的善良,她不會看著這麼多人死去而無動於衷的。
“舞兒當初在府裡,和哪位丫環關係最好?”
絕姒不安地看著他,“你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賞賜她而已,畢竟舞兒在府裡沒什麼知心的人。”獨孤翊倜儻英挺的臉龐散發出一股魔性的味道,靜靜地瞅著絕姒,等待答案。
“我不知道……”絕姒朝身旁的木椅走去,恰好別過視線。
“那如果讓我一個一個查,恐怕受牽連的人就跟多了。”他挑眉覷著絕姒一臉戒備的神情,心裡不悅。
絕姒抬眼望了一眼獨孤翊,眸裡有疼惜,有失望,有無奈,只是獨孤翊還來不及仔細研究,絕姒就起身朝外走去,“落紅。”
有力的大掌緊緊收起,望著屋外一片美景,冰藍的眸露出狂妄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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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舞兒瞧著一個家丁懷裡抱的木盒問道。
家丁看著絕舞可愛的臉龐和閃動的大眼,勤黑的臉露出一抹害羞地笑,低下頭道,“絕舞姑娘,正巧,這個是要給你的。”
“給我?”舞兒接過木盒,好奇地問道,“是誰送來的?”
“這個奴才不知,奴才也是從別人手上接過的,說是要交給絕舞姑娘。”
“好了,你下去吧,我自已看看。”
“是。”
舞兒抱著木盒,穿過梅林向驚風苑走去,沉甸甸的感覺讓她的心也變得沉重,不知為何,很不安,這種感覺讓地想到曾經住在南城府的日子,她急忙晃晃腦袋,甩掉不開心的回憶。
一抬首竟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而且是在塵家莊時照顧過她的人,“流鶯!”
那抹淡黃色的身影一怔,回首看到是舞兒,有些侷促,有些慌張,隨後很快垂首道,“絕舞姑娘。”
舞兒抱著木盒急忙飛奔過去,很開心能見到熟悉的人,“你怎麼在這兒?是無影大哥來了麼?”
流鶯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回答,“這……”
“怎麼了?頭抬起來啊。”舞兒瞧著流鶯為難的樣子,想起流鶯似乎是那次和師父吵過架突然出現的,而塵家莊的丫環從來沒人會武功,“你本來就是魅門的人,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