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日子裡,兩人夫唱婦隨,人生夫復何求?
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但他竟又帶著一身冷汗在涓鵑身畔驚醒。
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他永遠也忘不了……原來,記憶裡留下無法毀滅的黑暗血痕烙印,才是最殘酷的。
不知過了多久,涓鵑居然也醒了,身上只有穿著清涼的內衣內褲的她偷偷地捱向他,嗲聲道:“沒有你,我好冷……”
“涓鵑……”他回過頭,給她一個熱騰騰的吻。
“嵐風。”在夜色漫漫的窗邊,借著柔情的月光,她隱隱約約地看出丈夫愁眉深鎖,她整個人趴在他身上,胡思亂想道:“是不是因為我哪裡做不好,所以讓你心情不好,煩惱得夜裡睡不著覺——”
“不是你。”他的鼻樑不斷地摩擦她的鼻尖,解釋道:“你的小腦袋瓜別胡亂瞎猜。”
“那是誰?”天啊!自從做了夫妻後,涓鵑就變得神經兮兮,稍有風吹草動就疑神疑鬼的。“那麼這個顧影自憐、孤單寂寥的影子不是你?”她指著地上的影子饒是有趣地問。
“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他回答得斬釘截鐵。
“不可能什麼都沒有!”她正經八百地望著他,語重心長道。“起碼你的來歷就很不簡單——能不能請你不要再隱藏自己了……”她多盼望能觸控他那既封閉又神秘的心靈。
他面不改色,可是熠熠生輝的眸子卻無聲地同意了。
她慧黠俏皮道:“那就來個最直接的問與答——我出題,你回答。”
她把他的悶不吭聲當作預設。
她將頭埋入他的胸膛,嗅聞他的體味,不安分的手不斷地逗弄他,時而把玩他的乳頭,時而輕咬他的肌膚、扯他的胸毛。
“你和菜子是什麼關係?”她雖然口氣力圖輕鬆,可是卻仍掩不住漫天飛舞的醋味。
他問笑,簡單回答:“她是我義父的女人。”
“你的義父是誰?”她接著又問。
“日本黑道的大頭目。”他直截了當的回答。“義父臨終前,要我好好照顧他這一生最愛的女人,我當然義不容辭的答應了。”他回想起當年那段錯綜複雜的因緣。“我義父是個很有勢力的黑道大人物,所以每年都會固定舉行公開的祭拜儀式,但菜子是『地下妻子』,不能被公開,更不能露臉,因此,每年義父忌日時,都是由我到日本祭拜義父……”
“那就是你回日本的原因?”
他點頭。
“你的人生,為什麼會扯上菜子和那位義父呢?”想必光是這些關係就十分耐人尋味了。
“菜子和我母親是姐妹淘,我必須坦承——”杜嵐風面有難色地吐露道。“我不是什麼好出身,我媽媽杜真來自一個不正常的家庭,很早的時候就墮落紅塵、出賣靈肉,而且我甚至不曉得我的親身父親是誰……”
他緩緩吐露出那段陳年往事。“為了謀求更好的生活,我媽媽飄洋過海到了日本,在東京花柳巷內做娼妓,而菜子當時剛自大學新聞系畢業,立志要成為一嗚驚人的記者,所以她專挖人不敢挖、專碰人不敢碰的黑暗醜陋新聞。為了要深入瞭解妓女心聲的菜子,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認識了我媽媽,兩人便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菜子與我媽媽是截然不同的出身,可是她卻絲毫沒有瞧不起我媽媽。
“菜子來自豪門世家,是個大家閨秀,在日本上流的社交界一枝獨秀。可是,她卻和我義父這個黑道頭目相愛,礙於雙方家人的反對,以及複雜的黑道背景,所以我義父在拼死也要保護菜子的心態下,兩人瞞著眾人偷偷摸摸的結婚。
“此後的數十年間,在公開場合中,義父身旁仍是空無一人,大家都以為他終身未娶,而菜子也無怨無悔地做了不能曝光的妻子好幾十年,直到我義父去世為止。
“真是對菜子太不公平了,她明明是名正言順的妻子,卻比一些表面上光鮮亮麗的情婦還不如。可是,她卻甘之如飴——”真是令人難以置信,想不到在菜子笑口常開、神采奕奕的外表下,竟埋藏著這一段不為人知的真情摯愛。
“怪不得,我總是看到菜子永遠心滿意足的笑容。一個女人,如果能和心愛的男人廝守到老,並被他捧在手掌心裡呵護疼愛,那就是一種幸福,菜子這一生已無遺憾。”
杜嵐風簡短有力道:“菜子論輩分算是我的義母,當年我到了日本之後,是她代替我媽媽照顧我的。現在她老了,理所當然的,我該負起照顧她、撫養她的責任。自從義父走後,我這個義子遂成為她的生活重心,她把我視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