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踢了踢扮演高力士的丑角。
丑角兒這才如夢初醒，作掩淚狀，跪著唱到：娘娘既慷慨捐生，望萬歲爺以社稷為重，勉強割恩罷。
這戲是勉強接上了，滿堂賓客卻沒有一個能笑出來的。
換他們任何一個上場，未必接的下來這戲。
一句唱詞，就能囊括始終：百年離別在須臾，一代紅顏為君盡！
可真能把這句唱詞演好，演活的，並不多。
直到甄珠做縊死狀，悠然下場，場內均是鴉雀無聲。
直到甄珠戰戰兢兢的和柳生，丑角一起謝幕，大家才回過神一般，鼓起掌來。
甄珠鬆了一口氣。
走下臺來，柳生戲謔道，“不是說不緊張嗎？”
甄珠笑了笑，“就跟考試似的，考的時候一點都不緊張，宣佈分數的時候，……你懂的。”
柳生笑道：“身段是有些欠缺，唱腔也有許多不足之處。
但是你站在臺上那一瞬間，能帶動所有觀眾情緒，能讓同臺的人跟著你走。
你站在這兒，你就是楊貴妃。
這是你與生俱來的本事，是天賦，是許多人求而不得的東西。
你應該有自信的。”
甄珠聞言，低頭笑了笑。
柳生帶著甄珠走到姚水雲面前，笑道，“姚師叔，怎麼樣？這徒弟收不收得？”
姚水雲看了甄珠一眼，帶著幾分審視的味道，“以前沒學過崑曲？”
甄珠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
柳生輕描淡寫地說道：“姚師叔，這姑娘是真沒有基礎，劇本還是我拿給她的呢！
有沒有覺得唱腔特熟悉？
那是照著你的影片一點點學的。
就一天時間，還算有模有樣了吧！”
姚水雲板著臉說道：“看把你得意的。
她那身段不成，硬的很。不學個幾年，好好的抻抻，壓根沒辦法登臺。
踩板不夠準確，開始那幾個走位，簡直就是胡來。
好在臺風還算穩，感覺也能抓得住，在加上這張臉，也能糊弄得過去罷了！”
柳生拉了拉愣住的甄珠，笑道，“姚師叔難得的開口說句好，你還不謝謝她？”
有的人，就是口嫌體正直。
甄珠帶著笑意，給姚水雲行了一個屈膝禮。
姚水雲看了一眼甄珠這禮，目光閃了閃，“這禮還行，師承何人？”
甄珠報上了陸夫人的閨名，姚水雲眼裡閃過一絲恍惚，然後看向甄珠，“拜我為師，你就不要想了。
就算大家都同意，我也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
偶爾指點你一下，到也不是不可以。
你要是正兒八經的想要學崑曲，我給你推薦一個好師傅。
圓圓過來！”
凌圓圓哎了一聲，一溜小跑的跑了過來。
姚水雲拍了拍圓圓，“你今兒就代師收徒，收了她吧！等你師傅回來，再行個禮。”
柳生站在甄珠旁邊笑道，“圓圓的師傅，是姚師叔的大弟子，雖然圓圓年紀小，按輩分，你得管她叫聲師姐的。”
第216章學習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
甄珠並不介意這些，對著圓圓甜甜一笑，叫了一聲“師姐”。
倒是圓圓，一張蘋果臉立刻不好意思的紅了起來。
按照崑曲界的規矩，甄珠去卸了妝，換了一身衣服，過來端茶行禮，這師徒名分就算定下了。
姚水雲看了一眼甄珠，淡淡的說道，“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不會困在咱們這個小池塘。
但你得記住了。
一天不練，手生腳慢；兩天不練，功夫減半；三天不練，成了門外漢。
既然拜師學藝，這門手藝就不能丟下了。”
甄珠點頭稱是。
姚水雲又問道：“看得懂工尺譜嗎？”
甄珠搖搖頭。
姚水雲一張臉板起，沒好氣的說道，“不懂就學。
偷懶看簡譜不是正道。
工尺譜是老祖宗傳下來的，韻味都在裡面。
學崑曲看不懂工尺譜，算什麼？
圓圓，你帶著她，從工尺譜學起，還有基本功教教她，今天開始，練！”
圓圓應了一聲是，甄珠也跟著應了一聲。
姚水雲看了看甄珠的臉，說道，“妝，也得自己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