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劉冬,可能是報信的害怕胡飛發火,就把醫院遇襲的事情直接報告到了劉冬的跟前。他身為參謀長能怎麼樣?只能硬著頭皮親自來找胡飛報告情況了。
還不錯,胡飛挺給參謀長面子,沒當場拍桌子罵娘。不過讓他還像沒事兒人似的坐到這兒顯然是不可能了,胡飛忽的一下站起來,拉起參謀長就走,他要親自去現場看損失情況。劉冬也只能在心裡哀嘆自己命苦了,部隊裡發生了這種大事,他這個參謀長不去現場也不可能。
往日雖然忙碌,但總是被一種祥和之氣籠罩的野戰醫院現在變成了集貿市場。悲傷、憤怒、茫然、絕望,等各種負面情緒充滿了來往忙碌的人群。歪到一邊的野戰帳篷、隨地亂扔的各種雜物、地上雖然不多,但一片片觸目驚心的殷虹血跡,全都讓胡飛的心持續下墜。
當眼前出現兩排蓋著白布的屍體之後,胡飛再也控制不住心裡的緊張和焦躁,兩隻手往嘴上一攏開始放聲喊人:“張院長——!張仲林——!”
胡飛喊的聲音挺大,但現場那麼多人愣是沒一個接他話茬的。胡飛急了,幾步衝過去拉住離他最近一個穿白大褂的,“張仲林在哪兒?你們院長呢?”
“問我們院長?你是誰?”敢情這位是新來的,他還不認識胡飛。
“媽了個巴子的,老子問你張仲林在哪兒?快說!張雅怡呢?那娘們在哪兒?”胡飛是真急了,一伸手,“噌”,拽出手槍頂到了這白大褂的腦門上。剛才還挺認真的白大褂臉色頓時和他的大褂顏色有一拼了。
“司令,司令!你別和他一番見識呀。快把槍收起來,讓傷員看見像什麼樣子?喂,他是胡長官,胡飛!快告訴他張仲林在哪兒?”眼看胡飛情緒要失控,劉冬趕緊過來一把抱住胡飛那隻拿槍的手。雖然比劉冬武力值高的現場大有人在,但人家是參謀長呀,旁人誰有這個膽量來下胡飛的槍?
“飛哥!”一聲清脆的呼喚,聲音雖然不算大,卻讓在場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隨著聲音,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面前,正是目前野戰醫院的警衛隊長張雅怡,張少校。
胡飛看見張雅怡,提著的那顆心總算是放下來一半。最起碼,這位他身邊武力值最高的女人沒事兒,這就是一大幸事!
“雅怡,你沒事兒吧?”胡飛把張雅怡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又從前往後圍著轉了一圈,這才確定人確實沒受傷。“張仲林呢?秀珍呢?他們怎麼樣?”
“張醫生的腿受了點兒傷,情況還不太嚴重,現在已經做過手術了。”
一句做手術讓胡飛心裡咯噔一下,不嚴重還要做手術?那嚴重的要怎麼樣?胡飛這念頭剛轉過,張雅怡下一句話就讓他知道了什麼叫做嚴重。“秀珍受了很重的傷,現在,現在……”連說了兩個現在,張雅怡說不下去了。
胡飛的臉騰的一下漲的通紅,心通通亂跳,勉強控制著語氣,儘量放緩聲音問:“她在哪兒,帶我去看看。”
一頂帶有疑似點點血跡的帳篷裡面,秀珍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胡飛輕輕的喊著她的名字,秀珍微微睜開了雙眼。等看清床邊站的是胡飛之後,那雙秀氣的眼睛頓時睜到最大。
“秀珍,你怎麼樣?”
病床上女人輕輕動了一下頭,蒼白的臉上現出了開心的笑容。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過來告訴胡飛:傷員需要用藥,請胡飛暫時離開。
看完了秀珍又去探望醫院的院長。張仲林傷得也不輕,一條腿讓紗布裹得裡三層外三層,根本動不了地方。
“長官,我對不起你呀。我沒有把秀珍保護好,你槍斃了我吧!”沒想到一見面,張仲林竟然先向胡飛請罪,罪名還是沒保護好某個女人。如果不是看這傢伙真受了傷,胡飛簡直懷疑這貨是不是在含沙射影的諷刺自己?
不會,這傢伙沒那麼大膽!胡飛在內心深處為張仲林做了個辯護。問了醫生張仲林的傷情,又囑咐好好治療之後,胡飛這才離開了這間帳篷。
“雅怡,你告訴我,秀珍到底受了什麼傷?傷情怎麼樣?”關於秀珍的傷勢沒人主動向他報告,胡飛也沒問。本來他以為沒什麼大事,結果張仲林剛才連哭帶喊的來了那麼一通,算是徹底把胡飛的心給吊起來了。一看周圍沒人,他立刻詢問張雅怡。
張雅怡跟著胡飛時間最長,對胡飛最瞭解,此刻一看錶情就知道情郎是真的急了。雖然事情還沒有最後定性,她卻也不打算瞞著胡飛了。
“秀珍被爆炸的手榴彈炸傷了胸部,右邊恐怕保不住了。主治的醫生說這種傷太重,能保住命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