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嗅覺敏感,善於揣測人心,若不然當年忠嘉王作亂,德宗大肆血洗宗親的時候,恪親王不會這樣平安的渡過。德宗年輕的時候為了上位沒少殺人,這一切是恪親王看在眼裡的,及至皇帝晚年,看似比早些年和藹,其實心中的猜忌越加嚴重。就好比這次金鑑殿上一部分朝臣反對德宗用兵伐齊般。
老王爺沉沉的嘆了口氣,都是曾經司朝共事的老大人,自己何嘗不想伸手幫一把,只是自己一旦出言,只怕皇兄便會以為自己是另一個忠嘉王,到時候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在這種情勢下老王爺根本不敢拿兒子和王府幾百人的性命去冒險。
老太監瞧出了主子的遲疑,想了想便笑道:“老奴倒是有個不司的見底,不知當講不當講。”
“作我之間有什麼不當講的,只管說就是。”
“是,王爺。”老太監的腰躬的更低,語氣也更為平和:“老奴以為,這事兒對世子爺來說未必不是個轉機。您想啊,皇帝一心要攻打北齊,有些人看不真切,還嚷嚷著死諫,可咱們知道,來年開春一場苦戰在所難免。”
恪親王聽的認真,蒼老的臉上刻著歲月的痕跡,但也正是這種蒼老,使得他的閱歷更加豐富,想的也就更多。”你的意思是…“老太監咧嘴一笑:“正是,老奴以為,依照萬歲爺的情形,那是斷然不會要顧家兩位將軍和他們的小舅子共司掌管幾十萬大軍的,忠嘉王就是牟血林林的例子,兵權只能掌握在皇帝自己的手中,哪怕那些人是他的親侄兒,親外甥也不成。”
恪親王瞭然:“這樣一來,皇兄就會藉著要煦哥兒成婚的機會將其調回京城,也算躲過了這場即將發生的浩劫。”老王爺想了想忙擺手:“不成不成這樣棄國家和百姓於不顧,只為個人得失,不是我們趙家男兒的本色。本王已經窩囊了一輩子,不能眼瞧著煦哥兒再走我的老路。
老太監見恪親王不允,急急道:“可憐天下無父母心,王爺心裡明明知道戰事不可為,送世子爺去就是九死一生,咱們王府裡連個接替的血脈都沒有,難道你願意看到那樣的場景?王爺三思!“恪親王一拳重重打在桌案上,上好的紫擅瞬間震碎杯盞隨著坍紀的桌案摔在地上,發出刺耳的響聲。外面侍衛忙進來檢視情況,但看到老太監悄悄擺的手勢,眾人也只好無聲退了出去。
屋內的老鍾滴答滴答走的歡暢,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恪親王才悶聲道:“去向宮裡面遞個帖子,就說本王明日進宮。”老太監心下大喜,但面上不露痕跡:“王妃那邊用不用送個訊息過去?”
恪親王聽了王妃二字,好似被點燃的爆竹,重重一哼:“她?她何嘗管過自己的親兒子?人家心心念念給別人養閨女和咱們恪親王府是半點關係也沒有。少提這個人!“老太監諾諾的應了,只是眸子中的擔憂一閃而過。
次日一早恪親王穿了一身官服進宮,德宗皇帝倒是一愣,這幾年親弟弟與早朝中多是稱病不來,就是自己宣他進宮也不過一身道袍似的便服,自己多久沒瞧見這身親王禮服了?德宗一想到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朝堂爭辯,不由臉色一沉,以為恪親王也是來勸服自己不要用兵的。
恪親王故意裝傻充愣,決口不提那件事,只是期期艾艾滿臉不好意思的希望皇帝給趙煦賜一門婚事。德宗眼前一亮,忙問是哪家閨秀,侄兒老大不小了,還沒個穩妥的世子妃,他這個當伯父的早就想要說兩句,只是德宗至今還沒續立皇后,心中便少了幾分立場這也是遲遲不去主動提及的一個重要原因。
當聽到恪親王說到女方是廉國公一個孫女的時候,德宗想了好半晌也沒記起這女姓姓的爹是何人,還是貼身的宦官笑著點名魏家三爺的官職。德宗心裡樂開了花,嘴上卻直道女方配不上侄兒若不然就封個側室,世子妃的位置還是慢慢物色。
恪親王頓時聲淚俱下德宗看傻了眼:“皇弟這是作何?聯也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
貼身宦官忙低聲道:“王爺一定是有難言之隱,萬歲爺不妨問問再定奪。”恪親王藉著擦眼淚的功夫偷偷打量了年輕的小宦官,對方年紀很小,十三四歲的樣子,漂亮的像個女孩子,但穿的卻是五品副總管的衣裳。要知道大周朝敬事房最高等級的太監也不過是四品。恪親王稍早沒留心此人,還當不過是個尋常小黃門,這一瞧,老王爺心裡倒抽一口冷氣,皇兄身邊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得寵得勢的人,自己竟然全不知道。
德宗聽了貼身宦官的話,嘆道:“咱們兄弟骨肉親情不比旁人,當年母后去世曾經拉著聯的手,叫聯照拂好你,有什麼委屈,只管說就是。”
恪親王忙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