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子是底下人不守規矩,沒將大*奶的意思轉達明白,三奶奶別惱,等我家去再告訴大*奶!”
顧三奶奶慌道:“縣主萬萬不可,”語氣急促而不安,等察覺這種侷促之後,古三奶奶又放緩了聲音,尷尬的笑道:“大*奶是好心人,對我們也照顧,只是家裡的事兒都是婆婆做主,有些話我不方便和縣主直說。”
凝萱長嘆一聲:“三奶奶能明白就好,大*奶夾在這中間裡外不妥,只怕今後對你們的照拂便要更少了。”顧三奶奶一聽,不太漂亮的臉蛋頓時成了半個苦瓜,對著凝萱欲言又止。桂嬤嬤見不得這種小家子做派,更奇怪姑娘幹什麼跟個仇人多話,便悄悄湊近凝萱:“姑娘,這兒風大,你往裡站站吧!”
凝萱笑道:“不妨事,我瞧這兒清清涼涼的,腦子也明亮些,我勸三奶奶也別嫌冷,多想想今後的路才是!”
“姑娘可是話裡有話啊!”顧三奶奶問的小心翼翼。
凝萱不看她,反而眺望前院,漫不經心的說道:“三奶奶家門前的匾額是……”顧三奶奶心領神會,“是前街的一家小鋪子做的,掌櫃的沒什麼文采,勉強續寫了後面的那個字,怎麼能和公公的字相媲美。”
凝萱嫣然一笑,這個顧三奶奶倒是好眼力,只怕心中早就明白那門上的匾額不妥了吧。凝萱輕斂眉頭:“確實辱沒了父親的好字。”
“妹妹覺得不好……我便撤下來?”顧三奶奶詢問的時候順帶著瞥了瞥桂嬤嬤。凝萱慌的擺手:“這可使不得,三奶奶家的門匾如何因我幾句話就摘下來,叫外人聽了去,豈不是我們將軍府仗勢欺人!”
顧三奶奶神色黯淡:“實話和妹妹說了吧,因為這匾額的事兒,我沒少勸婆婆,每每都惹得她老人家一把辛酸淚,三爺又是個驢脾氣,從來不聽我們多說半句。那匾額看著風光,其實就是一把無形的刀,日日懸在我們頭頂,指不定哪日就落下來。”
顧三奶奶側耳聽了聽裡面的動靜,壓低聲音道:“郎中也說,婆婆是熬不到這個春天了,所以妹妹放心,為了救下三爺和小姑子,婆婆不會再對公主出言不遜的。其實,其實嫂子也有私心,三爺縱然不好,可到底也是我的夫婿,妹妹若手可通天,若能……”
凝萱淡淡一笑,截住了三奶奶往下的話:“手可通天談不上,只是三奶奶要想換回三爺也絕非不能,”凝萱說完這話的時候小心的辨別著對方的神情,就見三奶奶的兩條眉毛先是往下一沉,然後嘴角抽搐一下才微微上翹,氣喘的很慢。
這絕對不是開心應該有的表情。
難道顧三奶奶並不願意自己的丈夫回家?
凝萱頓了頓,“只是我怕三奶奶做不得主,縱然我提了條件你也未必能應承下來。”顧三奶奶幾乎不叫人察覺的鬆了口氣,凝萱笑意更盛,甚至主動往前走近兩步,以表示友好:“三奶奶心思通透,不說你也知道我們想要的是什麼!”
凝萱單手一指,正是外院大門的方向,顧三奶奶拍著手笑:“明白,明白!”
“我也不白白叫三奶奶操勞一場,顧三爺的確不好,與其跟著他擔驚受怕,不如早點尋個好路子,聽說三奶奶家還有個在讀書的弟弟?”
不但有個弟弟,更有三位待嫁的妹子,那都需要白花花的銀子來撐著,想要憑老姨奶奶這點子家當,只怕三奶奶孃家後半輩子都指不上。
顧三奶奶沉默的點點頭,心裡似乎下了什麼決定。
正說時,裡屋有了動靜,眾人忙屏氣斂神,盯著門簾子不出聲。不大會兒,就見元輝攙扶著大公主腳步不穩的走了出來,大公主面色蒼白的嚇人,額角處殘留的血漬更顯得鮮紅觸目。二人身後的內室死一般寂靜,顧三奶奶又是驚又是喜。她既怕婆婆死後將軍府翻臉無情,將自己趕了出去,又喜壓在頭頂的一座大山眼瞧著就要坍圮,顧三奶奶終究沒忍住,悻悻然的衝眾人一躬身,扭頭進了內室。
。……
大公主回府之後,當晚便一病不起,徹夜的說胡話,眾人聽不懂,唯獨跟著最久的桂嬤嬤心裡清楚,這位老人家就坐在床榻邊的繡墩上小聲啜泣,任誰勸說也不好使。眉州城裡幾個出名的大夫都叫了來,輪番診脈,都是殿下這是心病,能不能熬過去要看天意。
顧雲鶴當時就火了,一盞好茶碎了滿地,什麼看天意,若看天意請你們這些廢物來作甚!幾個老郎中面色僵硬,對大公主的病情就更加的不盡心。
凝萱冷冷的看著滿屋子的圍繞的身影,心裡卻發寒,真正關心養母的除了桂嬤嬤到底有幾個?
母親總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