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主持庶務。蜀郡王雖然是個閒散王爺,但為人俠義好客,哪家有難都願意幫襯一把,也因為如此,先帝異常喜歡這個侄兒,所以加賜了許多良田,蜀郡王沒了後顧之憂,越發的瀟灑。蜀郡王娶的是他外祖家的表妹,果真應了那句老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蜀郡王妃也是一般兒的好客熱忱,忙裡忙外卻又面面俱到,連純心找茬的郭王妃都挑不出毛病。
凝萱的嫁妝一到,夫人們都湧進了新房所在的院子,八個王府小廝抬著一隻箱籠,來回往復,足足折騰了近兩個時辰才算將一百八十抬悉數運進。各家夫人們既羨慕又好奇,卻也知道規矩,只能耐著性子等新娘家來人開箱曬嫁。
宋嬤嬤終於姍姍來遲,明明不待見郭王妃,卻還是撐著笑臉上前見禮:“老奴拜見王妃娘娘,見過各位夫人。”郭王妃沒吭聲,場面一時冷的要命。好些夫人暗自竊笑,早知道郭王妃不喜歡這個兒媳,沒想到果真是一點面子不給。
蜀郡王妃心中不悅,這個郭王妃,腦子裡就是少了點什麼,做事從不瞻前顧後,還要自己出面收拾爛攤子。蜀郡王妃強壓不忿,笑盈盈的拉住宋嬤嬤:“這位想必就是魏姑娘身邊的老嬤嬤吧?早就聽說了你的賢名”
宋嬤嬤憨厚的一笑,“郡王妃過譽了,老奴就是謹守本分,可不敢當一個‘賢’字。今兒是大公主信得過老奴,吩咐了老奴來開箱,雖是遲了,老奴卻還是要代我家姑娘向郡王妃道一聲謝。”說罷就要往地上跪。
這是大禮,郡王妃如何敢當
宋嬤嬤代表的是世子妃,是大公主,郡王妃這點眼力還是有的,宋嬤嬤剛剛屈膝,蜀郡王妃就一把扶起了對方。
眾家夫人們的眼睛就在郭王妃和宋嬤嬤、蜀郡王妃三者之間挪來挪去,暗暗想:未來的世子妃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瞧她貼身嬤嬤的做派就知道不肯輕易吃虧。明明婆婆就在眼前,反而去答謝蜀郡王妃,這不是當場掃郭王妃的面子?看來前些日子的流言也不是全無道理。
宋嬤嬤不理會郭王妃殺人的眼神,殷勤的引著蜀郡王妃走到第一抬嫁妝前,那周圍早就圍滿了人,都盯著珊瑚樹目不轉睛。宋嬤嬤斜眼看了一眼郭王妃才笑道:“這珊瑚樹是西海國二十年前敬獻給先帝的壽禮,名貴無比。夫人們再往這邊瞧……”
眾人還有幾分戀戀不捨的跟著往後走,就見宋嬤嬤每開啟一箱,夫人們便會低呼一聲,大到紫檀屏風、紅雕漆長屜匣,小到象牙木梳、金勺銀碗,更有四季的衣裳、繡五彩紗蟒袍料、織五彩緞八團褂、片金蟒緞、大卷閃緞、洋絨等數之不盡的綾羅。
郭王妃出嫁的那會兒,還是禮部幫著準備了一半的嫁妝,就是這樣,和魏凝萱的比起來,郭王妃當初的那些簡直拿不出手。
蜀郡王妃笑盈盈的望向郭王妃:“弟妹瞧,大公主對你們家兒媳好著呢,這幾顆珠子我可認識,是顧家的傳家之寶,都是稀罕物,不想沒傳給兒子,反給了世子妃。”當中也有知道顧家母子不和的,也有不知道的,但聽聞蜀郡王妃一席話,都低調的沒敢搭話。要說今日後宅子中,能將郭王妃壓一頭的,除了這位蜀郡王妃還真沒旁人。
郭王妃也是可憐,先是被凝萱的厚嫁晃花了眼,現在又被蜀郡王妃好一頓冷嘲,肝火頓升,郭王妃悶聲道:“夫人們慢慢瞧吧,我不奉陪了。”丟下眾位嘉賓甩了袖子就走。
蜀郡王妃臉色變了又變,望著郭王妃的背影也不避諱的冷哼:“真不知道當初王爺看中她什麼了,也幸好她十幾年不在京城,否則就衝她那人品,我也要我們家郡王和王府少來往。”
按輩分算,蜀郡王妃是恪親王的嫂子,她就算把這話當著老王爺的面兒親自講,恪親王也反駁不得,還要替他夫人百般的賠不是。
蜀郡王妃眸子一滑,就落在了宋嬤嬤身上,蜀郡王妃拉著宋嬤嬤的手不放,笑道:“你們家姑娘也是個悶葫蘆似的性子,常年在家憋著,輕易不肯出來,怎麼,我就不信大公主由著她婆婆的性子欺負人”
宋嬤嬤笑道:“姑娘早熟背了《女訓》、《女戒》等,大公主百般叮囑,既進了王府的門,就要一心一意的侍奉公婆。我們姑娘雖性子悶,但心底善良,想必假以時日,王妃會體諒我們姑娘的好。”
蜀郡王妃幾不可查的嗤了一聲,卻也沒再說什麼。蜀郡王妃精明絕頂,她寥寥幾句抱怨尚可,然而說多了……可就變成了插手人家的內事,蜀郡王妃明白,到時候就算恪親王尊重她這個嫂子,可總有一天會讓人生刺。
且說郭王妃怒氣衝衝的回到守園,她那乾女兒小青正站在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