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除非是大公主這樣尊貴的身份,不用親自動針線,否則多數的少女都選擇為自己的出閣繡一件終身難忘的嫁衣。
貧家女重繡工,為的是在過門之後告訴婆婆妯娌們自己的賢淑持家。富家女重衣料,為的是成親之後暗示夫家自己孃家有人倚重,誰也欺負不得。
菁華郡主年輕的時候跟大公主在宮中女學讀書,後來又隨著王妃學理料理庶務,對女紅還真沒多大的瞭解,勉強能繡個帕子,荷包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兒。
這在後來也成為了菁華郡主的一大憾事,每每為年輕小姐們做全福夫人,菁華郡主看到那些總是泛著新意的嫁衣,她便暗暗後悔當初沒能在女紅方面上心。
今日見了凝萱這一件,菁華郡主除了讚賞,更多了感傷。
“年景不同了,我們那會兒,誰敢想這樣好的手藝,便是花了重金去請尚宮局的老尚宮們做,也未必有萱丫頭這件好。”
笑槐和碧潭一人站左,一人站右將嫁衣抻開,小心翼翼的為凝萱穿上,菁華郡主也不再言語,屏氣斂神,從奩匣中掏出精緻的粉盒。
就像菁華郡主說的,她的手藝確實非凡,凝萱閉著眼睛幾乎感覺不到粉刷在自己面頰上揮動,沒過多久,她才聽見菁華郡主長長出了一口氣。
“睜開眼睛吧”菁華郡主親自接過笑槐手中的圓鏡放在凝萱眼前,銅鏡中的女子和凝萱直面呼應,就連凝萱自己也幾乎認不出來此人是誰。
清眸流盼,素齒朱唇,偶然一個驚詫,竟是雙瞳翦水,韶顏雅容。
菁華郡主噗嗤笑了出來:“連我們新娘子都看呆了,可見今日的新郎官是多有福氣。”凝萱不好意思的將目光從鏡中挪走,外面很快熱鬧起來,叫不出名字的夫人們簇擁著大公主進了燕園,凝萱還來不及去跪拜,大公主早快一步將凝萱攬在了懷中。
未語淚滿襟,母女倆哭的傷心。歡笑聲戛然而止,更有凝萱不認得的女子陪著大公主哭泣,模樣好不傷心。
還是菁華郡主出來打圓場,笑著嗔道:“昨兒明明囑咐過你,大喜的日子可千萬別惹孩子落淚,你偏不聽。便是你心疼萱丫頭,等三日回門的時候你好好招待招待姑爺便是”
別人不敢打趣大公主,可菁華郡主使得,她們是少年閨中密友,多年的情分在。大公主聞言忙擦乾眼淚,強笑道:“又落了你一身的埋怨。”見凝萱眼角的妝有些花,大公主又急急地叫人給補妝。
眾人眾星捧月似的將凝萱拱在中間,你一言我一語的誇讚著新娘子的貌美,凝萱卻一句話也聽不進去,心像長了翅膀似的,早不知飛向了何處,直到院子裡傳來嘈雜的腳步聲,管家娘子領著一群來報喜的人。
“殿下,姑爺帶著迎親的轎隊來了。”
大公主騰地站起身,可她也是頭一回做丈母孃,邁哪隻腳還得別人提點,怎知道下一步如何去做?還是菁華郡主有經驗,忙道:“你別慌,萬事有我這個全福夫人呢。丫頭,把蓋頭拿來”
碧潭趕忙將紅綢蓋頭雙手奉上,菁華郡主盯著凝萱那一汪秋水的眸子,沉聲道:“好孩子,這蓋頭蓋上了便不能摘,天大的事兒也得忍著,除非是拜過天地,新郎官親自動手,你可記住了?”
這話看似簡單,但菁華郡主每次說起的時候都會慎而又慎。凝萱點點頭,菁華郡主幫著凝萱整理好四個角,轉身又去問大公主。
“按照規矩該是世子爺親自來背新娘子,恪親王府可派人來說怎麼辦?”
話音一落,在場夫人中便有竊竊私語的。
趙煦前線受傷,而且傷勢嚴重,這已經是空開的秘密。更有惡毒的人猜測新娘子是迫於形勢嫁過去,估計進門沒多久就要守寡,王府又怎麼可能放心叫世子爺來背新娘子呢?
大公主一皺眉,“應該是派個喜娘吧?”
菁華郡主一聽就察覺出了大公主話語裡的不肯定,看來恪親王府根本沒有提前打招呼。她忙笑道:“喜娘也好,少年的哥兒們總不知道體恤新娘子,由喜娘來背,萱丫頭少吃不少苦頭。”
當中不少夫人在成親的時候吃過這種大虧,丈夫的背又硬又直,一不留神就能把人掉在地上,害得她們總是提心吊膽的,想到此,夫人們不免附和起菁華郡主,大公主這才緩和了臉色。
不大會兒,前面又有人來報,二爺的三個問題都沒難住世子爺,世子爺正帶著大隊人馬往後宅來呢夫人們趕忙躲進了早就準備好的屏風後,你推我搡好不熱鬧。凝萱涼冰冰的手緊緊抓住養母,大公主莞爾一笑,這孩子雖然堅強的超乎一般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