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的詢問著:“姑娘,要不我去打聽打聽這個碧潭的品性?咱們總不好貿貿然的使喚人家,她平日在老太太那兒領著幾等的差,得不得下人的喜歡,咱們都得知道的一清二楚。”
凝萱哪裡不明白笑槐那點小心思,只是付之一笑,笑槐覺得自己在姑娘面前還挺有分量,忙撩起裙子,甩開小腿就往門外跑去。
宋嬤嬤不是教導規矩的婆子,心裡一味痴信姑娘,巴不得笑槐把老太太送來的人摸個清清楚楚。所以對笑槐這種撩裙子的舉動並不反感。
“姑娘,我看啊,老太太這回就是沒安好心,不然怎麼好端端的就單送你一個人?擺明了叫二姑娘和四姑娘心裡不自在,你沒瞧見四姑娘回來時候的臉色,陰沉著呢,瞧著咱們東五間的時候都沒帶好眼色。”
凝萱輕笑:“四姐姐也未必就是針對我,不過是老太太不準大家去順安王家赴宴,她自己難過而已。”
宋嬤嬤看著自家姑娘風輕雲淡的樣子,有些心疼,姑娘跟著三夫人的時候,能出門子的機會用五根指頭都能掰扯過來,個個嫡出的小姐都能去外祖家串門,偏他們姑娘沒有,還要時不時的被那些刻薄的小姐們奚落。
凝萱端了針線笸籮,從裡面尋出一塊鵝黃色的緞子面兒:“嬤嬤幫我黏了做鞋面吧,我繡一隻粉蝶。”
宋嬤嬤果然不再追問,反而被凝萱新找出來的緞子吸引住了全部注意力:“姑娘做這個是預備送人?”凝萱尚在孝期,不可能穿這種眼色。
凝萱沒抬頭,用小巴掌丈量著這塊碎緞子的尺寸:“送給老太太跟前的翠黛。”
宋嬤嬤一怔,猛地拍腿:“姑娘這主意真妙,翠黛是什麼人啊,那可是老太太眼前的紅人兒,就算替咱們說上半句好話,也比咱們說的一籮筐值錢。”
宋嬤嬤忙將緞子攤在手裡,左右打量:“粉蝶不好,翠黛肯定見慣了市面,未必能收進眼。”
凝萱將各種小線團子一一展在宋嬤嬤面前,“只有粉色的線最多,是三哥那次帶來的。”凝萱的小針線笸籮有些寒酸,最小的碎布頭連個荷包都不夠用,線色也不齊全,宋嬤嬤撿了其中一小團,笑道:“這個蜜藕色雖發烏,但鞋面本身就很豔麗,用這個不錯。”
凝萱似信非信的將蜜藕色的線繩往鵝黃緞子上一放,果真格外搭配,凝萱不禁喜道:“嬤嬤哪裡學來的本事?都交給凝萱吧”
宋嬤嬤憐愛掖著凝萱的鬢角碎髮,說著凝萱差點露餡的訊息:“姑娘怎麼就忘了?你姥姥曾是江南刺繡的高手,要不是嫁到京城腳下,可不會隨便進京。宋家除了老爺們不用學,餘下的女眷都要學會傳承。”
第二十八章 謀生
凝萱心中一動,她自己這門說不清道不明的手藝果然有些家傳的淵源,宋嬤嬤很少提到自己外祖家,就是在她們兩個人最艱難的時候,凝萱過著吃了這頓沒了下頓的生活,嬤嬤都沒說找人給郊外的宋家遞個訊息。凝萱從剛才宋嬤嬤的話語中不難聽說,她對宋家在潛意識裡還有著深深的眷戀。
凝萱故意氣悶似的將針線笸籮往宋嬤嬤的方向一推,賭氣的說道:“外祖母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又能如何?我又學不來半分,想給翠黛做雙鞋,連最基本的配色都弄不好。”
宋嬤嬤怔怔的看著凝萱掉眼淚,忙輕輕將凝萱攬在懷裡怕打著:“好姑娘,你彆氣惱,嬤嬤想啊,你的姥姥肯定正想著你呢,想當年,咱們三夫人是最受寵的一個,老太太那點兒傳家的本事絕學都跟著三夫人進了魏家。”
宋嬤嬤牙關忽然緊咬,兩頰的顴骨頓時凸起,幾乎要衝破那層薄薄的肉皮兒似的。“三夫人多好的針線,偏到了老太太那裡就成了下作的活計,嚇得三夫人白日裡都不敢拿針,又要給三老爺你姑娘做東西,只能藉著晚間的燈火苦熬。這做針線的本來就最忌諱光暗,要不是因為這個,三夫人能累壞了一雙好眼睛?”
凝萱從榻上跳了下來,開始翻箱倒櫃……
宋嬤嬤一直跟著,奇道:“姑娘找什麼?”凝萱只顧著埋頭,不大會兒,在一堆素衣素袍中找出兩件小娃娃穿的小兜兜,一個紅綾兒繡著童子抱魚,一個白底兒紅線,繡著三羊開泰的吉祥圖。凝萱摸著上面細細的紋理,宋嬤嬤站在一邊嘆道:“這就是三夫人拿手的。”
凝萱現在缺銀子,先別管要不要從這個家出去,就單憑藉三老爺給自己的那匣子首飾還遠遠不夠,前世的凝萱也不是理科生,發明創造那一套在自己身上行不來,自己出去創業做買賣,先不說沒本錢,就算有,一旦被廉國府知道,為了顧全麗妃的面子,魏家的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