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君山縣主的名聲太響亮,不想卻都是大顧將軍和小顧將軍的功勞。”
翠衣的碧潭輕笑一聲:“看月嬋姑娘見外的話,兩位將軍疼愛我家小姐,就算要他倆親自去請白大家,兩位將軍也是願意的。”
碧潭說煞有其事,月嬋等人又不瞭解公主府裡真正的內幕,有人就開始懼怕真像傳言中說的那樣,紫華大公主對這個養女愛若珍寶,若真如此,再得罪君山縣主,無異於以卵擊石,到最後撞得頭破血流的還不是自己?一時間,閨秀們又七嘴八舌的上前來恭維,和先前的態度判若兩人聽過堂會,錦鄉侯夫人親自引著紫華大公主等人到了湖邊預備好的畫舫上,今日另一個看點便是選出簪花勝者,閨秀們爭奇鬥豔,最妙的是,大家心知早間佩帶的鮮菊已然落敗,所以真正亮相的殺手鐧是藏在花蔛中的另一隻。
碧潭等人的心涼了半截,連四姑娘雅靜都重新簪了一朵長穗的玉翎管,可是自家小姐除去頭上蔫頭耷腦的小雛菊,在沒有別的裝飾物。
當天午後的花宴,奪魁的正是那位抱打不平的羅姑娘,紫華大公主親自將一根打造的華光爍爍的金菊花簪在了羅姑娘的,金菊是宮裡面能工巧匠的神來之筆,內側還烙了一個深深的“彩”字,昭示著它不凡的來歷。
紫華大公主走到凝萱近前:“算了,往前母親從不參加這種小宴,可惜了的,咱們沒經驗,不過明年的花宴就在公主府裡辦,母親到時候請陛下把宮裡面幾株絕世名品都送過去,你臨時想簪哪一朵就用哪一朵。”
紫華公主的聲音不高不低,恰恰好落進有心人的耳朵裡。
凝萱趁機附在養母的耳邊,將詩會請客的事兒稟明,卻很有分寸的隱瞞了月嬋等人的尖酸刻薄。不過,紫華大公主什麼人,宮廷裡的大風大浪都見多了,何況她剛才在正樓的時候就察覺出了閨秀們之間的不合。紫華大公主當然不會掃女兒的面子,不但應允了,臨行前還對著那些心思各異的小姐們好一番盛情,說的好些人羞愧難當。
當晚回到連議訪,公主殿下將桂嬤嬤派到了燕園,大廚房的廚娘們一個不落的站在場院裡聽後命令。笑槐筆直了腰板,正一個一個的點著名頭,碧潭將素色的雪浪紙平鋪在桌案上,孤蘭研磨,宋嬤嬤和桂嬤嬤坐在廊簷下的小杌子上,湊在一起不知說笑些什麼。
不大會兒,凝萱換上了家常的半新不舊的雪衫,頭髮溼漉漉的披散在背後,面上的素妝早就剝盡,只留下一張水靈靈的小臉。
“各位媽媽想必已經聽說了,兩日後,我這燕園裡要宴請賓客。”凝萱淡淡一笑,“凝萱自知,媽媽們身上都是有絕活的,既然要擺宴,惱不得要大家出力。”
當即有婆子笑道:“姑娘只管吩咐就是,我們萬事都聽您的!”
宋嬤嬤和桂嬤嬤相視一笑,後者忙道:“媽媽們不用顧慮,專挑你擅長的就好,咱們家的採買就在後街角門上候著呢,出了選單子,他們即刻出去置辦。”
這位君山縣主的得寵,婆子們多年來都是看在眼中的。兩位將軍常年征戰在外,公主殿下和小房兒媳婦又不親,唯獨能寬心的一件事兒就是收了個稱心如意的養女。凝萱在公主府的地位,絕不亞於兩位將軍。所以姑娘一說要舉辦筵席,婆子們還不扒一層皮似的下功夫?
“姑娘,我做一道海參燴豬筋。”
第一聲冒出來,後面婆子們便唯恐落忍下風,紛紛嚷道:“姑娘,我拿手的是卿魚舌燴熊掌。”“姑娘,把魚翅交給奴婢做吧,奴婢的魚翅螃蟹羹,那可是連公主殿下都稱讚過的。”“姑娘做筵,如何能少得了砂鍋煨鹿筋?姑娘若是信得過老奴,就叫老奴試一試吧!”
這可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沒多大會兒,碧潭前面的雪浪紙上便再也沒有空餘的地方,碧潭皺皺眉:“姑娘,已經三十多道菜了,只怕消受不完。”
笑槐也趁機勸道:“雖然材料都不一般,可姑娘聽聽,太油膩膩了些,不如叫哪位媽媽做幾個清單的小菜,奴婢前一晚就熬一鍋甜湯,冰糖雪梨燕窩,料放的足足的。然後用冰窖裡的冰鎮住,姑娘們聽戲的時候盛一碗,保管比什麼酸梅湯要解渴得多!”
凝萱笑意不斷,幾年的功夫,幾個丫頭長進飛速,如今完全可以獨當一面,尤其是笑槐,十八歲的笑槐已然是大姑娘,行事說話進退有度,連紫華大公主都成讚不絕口。
凝萱抻著長長的選單子,果然數量有些驚人。一來糟蹋不說,就是花桌也沒那樣大,凝萱思前想後,還是刪減了七八個菜色。落選的婆子們別提有多沮喪了,可一聽到凝萱準她們一人做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