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得四下裡團團亂轉。
她正在沒抓沒撓呢,就聽有個聲音響了起來:
“這位姐姐,您是前頭桂女樓的吧?”
“是……哎喲,您是二哥兒……”
丫鬟發現聲音從頭頂來,抬頭髮現是二娃正笑嘻嘻地爬在樹上,因為畢竟做了長期跟從曼曼的打算,現在這宅子裡的人也不敢直呼二娃了,只能是以一個含糊的二哥兒來稱呼著,曼曼也準備尋個合適的時機再給他起個好聽的大名。
二娃看著丫鬟神氣不對,便靈巧地自樹上躍了下來:
“姐姐做什麼去?”
“這……唉,桂女樓那邊又鬧騰呢,有個女的古怪兮兮的帶了一群漢子來鬧,我們那兒又沒個男人,這不擺明了要吃虧嘛!”
“沒有男人?!我就是啊!”
二娃一聽這還了得,當下挽了袖子喝道:
“大寶,小三兒,抄傢伙,我們去!”
“好啊好啊,要打架啦!”
“抄傢伙走著!”
那兩個小傢伙果然應聲從樹叢裡蹦了出來,手裡居然還真舉著哨棍、木刀,看樣子正在習武練把式。二娃則乾脆地在地上摸了塊板磚,唸叨著:
“看小爺不砸你個臉上開雜醬鋪!”
這報信的丫鬟一把拉住了二娃,臉上都快哭了,聲音也抖:
“別,別!小爺啊,他們手裡都是真傢伙,你們這樣去定會吃虧的!”
“輸人不輸陣,你別怕,只管帶我們過去!”
二娃哪裡肯聽,舉著板磚就要往桂女樓的方向衝,卻被那丫鬟不要命地攔腰抱住,一疊聲地道:
“二哥兒,別去真別去!咱惹不起躲得起……”
“為什麼要躲?!這幫孫子們憑什麼欺負咱們?!”
“咱們人少,打不過……”
“還沒打呢就說打不過!小爺我也是跟影大學了武藝的,不一定就輸!”
丫鬟覺得自己的臉都快笑僵了:
“快別這麼說,小爺,你這站直了還不到人胸口那麼高……”
二娃猶自憤憤不氣餒:
“這個跟個子高低也沒關係……對了,大寶,小三兒,你們去把街上的兄弟們都招呼一聲,我就不信了,哪有這麼踩人的!”
看著那兩個小子果然應了一聲就跑得飛快,丫鬟不由額頭汗下:這,這是要出大亂子啊?!
唯獨這支隊伍的末端,孤零零地站著一個瘦長漢子,卻是雙眉緊蹙,沉默地注視著他們。
這漢子分明和他們穿的服飾一樣,顯然也是一樣的來路,然而他臉上的不贊成卻非常明顯,明顯到為首的那名男子看了過去,也是為之一怔:
“劉老二,你怎的做這副鬼樣子?”
劉老二慢悠悠抬眼看了看桂女樓的匾額,拱了拱手:
“在下乃是阮氏門徒,恕不能參與此事!”
那為首的男子聞言皺眉:
“阮氏門徒?阮氏什麼時候摻和到這麼小的事情裡面來了?”
“阮氏門徒需維護桂女樓及其幕後主人的安全,這乃是阮家家主親口下的令,阮氏門徒無不遵從!”
這話一出,門內的修儀眉頭一挑:
“竟是阮方親自下的令?那個什麼筱小姐,面子這麼大嗎?”
她緩緩攥緊了拳頭:
“憑什麼……不過是一介罪臣之女罷了!是了,罪臣之女……”
修儀的眸子驟然亮起,默默地誦讀著自己說的話,終於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
曼曼撲騰到了堤岸之上,柺杖瞬間戳到地面,一股泥沙混雜的水流清晰可見地從柺杖底部湧洩而出,又清晰可見地減緩了流速,並漸漸地停止了噴湧。
影大也早就躍下馬來,看著這一幕只覺得渾身冰涼,說不出是雨水澆溼了自己還是汗水透體而出。
…………
瞧著猛然殺進來的冷漠黑衣漢子,修儀迅速地將身子裹得嚴嚴實實,似笑非笑地看著身旁這些驚慌失措的女人們。
這下,那個什麼筱小姐該露面了吧?
“這位爺,這裡是女子貴賓室,不容許男子進入,還請爺見諒迴避一二……”
為首的侍女春蘭白了臉,卻隱隱記起了曼曼當時打發平南郡主的情形,壯著膽子上去和男子說話。
男子眼睛一眯,身上的雨水陡然變成白煙向四周散逸而去。無意間就展露了一身極高明功夫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