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顧慶珏覺得自己真是擔了不孝的罪名,終於也狠下心咬牙上了酒桌。
他也算是堅定了信心,咬著牙拼了幾場酒,果然有了幾分薄面,漸漸的望月酒樓中住著一位出眾的顧小公子的訊息不脛而走,已經漸漸有人願意主動上門結交了。
顧青劍一路回想著自家公子的歷練和成長,眼底不由泛上幾分得意之色。他又是有功夫底子的,腳下越發輕快,轉眼就到了望月酒樓跟前。
…………
顧慶珏正從一場宿醉中醒來,他頭痛欲裂,一手按著額頭,一手將自己從床上撐起來,覺得人生最大的苦楚就是此刻了。
然而坐在他房中的顧連宇顯然不如此看,他的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看著自己的兒子點點頭道:
“孺子可教也,待會兒先灌一盅醒酒湯下去。略吃些補胃的飲食,為父再考校你幾個問題。”
顧慶珏掩面,皺眉嘶啞道:
“父親。孩兒今兒個不想再去赴宴了……”
顧連宇瞪大眼睛,本來要大聲說些什麼,見到自己兒子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到底沒說出口,轉了和藹的口氣道:
“也好,今日便讓為父代你一回吧。”
“可是,父親……”
“休要著急,為父有分寸……”
“顧老爺,青劍回來了,求見顧老爺。”
門外傳來了提醒聲。顧連宇摸了摸鬍鬚。點頭道:
“老夫省得了,令他去後花園等老夫便是。”
轉臉又叮囑了顧慶珏幾句。才轉身出了門,這會兒已經有人端了醒酒湯候在門口了。
顧慶珏聞著自己房中那股明顯的酒後的汙糟氣息。苦笑了一下,吩咐人將窗門大敞,自己支撐起來勉強坐了一會兒,咬著牙洗漱乾淨了,又灌下了醒酒湯,這才略略覺得好些。
他恍惚記起來剛才有人提到了顧青劍,便問身旁的人道:
“青劍叔回來了嗎?我有件要緊的事要拜託他,麻煩去找他過來可好?”
顧青劍乃是顧家族內之人,按輩分計算還是顧慶珏的長輩,故而他尊稱一聲叔。伺候的小童聞言果然去尋找顧青劍,他顯然已經和顧連宇商談完畢,片刻後就進了顧慶珏的房間。
粗放的顧青劍一見顧慶珏那蒼白憔悴的樣子,不由哈哈大笑道:
“好啊,我們顧家的小少爺也終於像個男子漢了!”
顧慶珏臉上露出了苦笑,搖頭道:
“青劍叔莫調侃小侄了,小侄正在苦悶該怎麼躲酒呢!”
“嗐,這有何難?等要喝酒的當口,跟叔知會一聲,叔就過來替你!”
二人調侃了幾句,顧慶珏輕咳了一聲,露出神秘鄭重之色道:
“青劍叔,小侄有一事拜託,還請青劍叔幫襯則個!”
“咱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說吧,我不能白讓你叫我一聲叔啊!”
顧青劍露出了大包大攬的神色。
顧慶珏抿了抿那猶如花瓣狀的紅唇,手在身上擦了又擦,終於狠下心,抬頭向顧青劍道:
“青劍叔,我,小侄知道您神通廣大,手眼通天,所以想拜託你去尋那位叫做簡紅菱的姑娘,就說,就說……小侄想請她諒解,小侄不能娶她!”
…………
顧連宇臉色鐵青,皺眉看著一臉恭敬站在面前的顧青劍,沉了一會兒才道:
“這逆子,他果真如此說?!”
“屬下句句屬實!”
顧青劍在顧連宇面前,和在顧慶珏面前有著兩副完全不同的面孔,此刻他充分詮釋了什麼叫做畢恭畢敬。
顧連宇慢慢地踱著步子,瞧著天邊的一縷浮雲,忽然長嘆了一聲:
“罷了!老夫且不管他的這些小心思,只要他把精神都用在正經路途上也就是了!不過。老夫總有一種感覺,需要當面見一見這位簡紅菱姑娘!青劍,你上次講那柄兵刃給了她之後。還有沒有再去尋過她?”
“屬下不曾繼續尋她。”
“既如此,你今日晚些時候再去尋她一次。看看她的膽色究竟如何!”
“是,屬下領會得。不過,老爺……”
顧青劍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顧連宇瞟了他一眼,神色中有著不耐煩。顧青劍這才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
“文王殿下既是已經離去,那位李筱曼是否也到了該……”
他做了個割喉的動作。
“如果是,屬下正好此去一併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