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梅跟著阿姨送客返回來,只見桂嫂跪在地上直哭。葉梅現在是看見桂嫂就煩,她坐回東方卓身邊,垂眉低眼的不吱聲。心裡正琢磨:
你們不是想以長輩的身份壓我嗎?現在我讓你們壓,反正該說的話剛才都說完了,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處理這個狗眼看人低的奴才。這裡的疑點其實蠻多的,桂嫂再囂張也只是個僱傭工,如果背後沒有靠山,沒有人示意,她怎麼敢和我這個女主人過不去。再有,桂嫂和陳萊是什麼關係,竟然表現那麼親密;桂嫂和爸爸是什麼關係,她一直在看爸爸的臉色?桂嫂又和阿姨是什麼關係,雖然不明顯,但桂嫂曾向阿姨悄悄使過一個眼色。
誰也不說話,只有桂嫂跪在那裡低聲哭。
老半天,東方爸爸終於開口了,“阿卓,葉梅是你妻子,桂嫂是你母親身邊的老人,發生這種不愉快的事,你說要怎麼處理?”這話很明顯,他把葉梅和桂嫂放在同等級上。
葉梅心中有氣,作為長輩居然這麼貶低她。她原打算以晚輩的身份孝順他,努力讓他喜歡上自己這個兒媳婦的。沒想到,沒見上兩面的他居然這樣對她。既然他對她不好,那她以後不會在他身上費神拉近關係了。
這時候,自始至終一直保持沉默的東方卓被父親叫到名字後,眼也不抬地回道:“爸,你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這麼興師動眾地當著外人的面質問兒媳,您覺得妥當嗎?”
“你說什麼?”東方爸爸當時就氣紅了臉,烤肉家宴上兒媳婦的驚人舉動令他很不滿。他原想借機敲敲兒媳婦,要她懂事一點,以後做事講分寸別太張揚,低調一點。沒想到兒子竟然直接護上兒媳婦了,這讓他的臉往哪兒擱?
東方卓的聲音冷冷的,“當年媽走得那麼急,我都沒追究隨身照顧媽的桂嫂翫忽職守的責任,您倒是護得很,這些年把她放在我的私人別墅裡讓她當大王。我人不在別墅,不代表什麼也不知道。她做過什麼,我心裡一清二楚。以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跟她計較。現在倒好,敢教訓起我妻子來了,怎麼?想造反嗎?”
東方卓知道自己的話說的有點重了,只是不這樣做,別人都當他們夫妻是軟柿子來捏,以後葉梅會很辛苦。再說,他忍得夠久了,如果不是父親故意要為難葉梅,他其實會繼續忍下去,並不會把桂嫂是父親放在自己身邊的探子這一點挑破。當那層薄薄的近乎透明的窗戶紙被捅破,他們的父子關係將進一步惡化。反正這些年也一直沒好過,惡化就惡化,沒什麼大不了的,他不在乎。
“阿卓,你這說的什麼胡話?”東方爸爸用提高音量大喊出聲來掩飾自己對已逝妻子的愧疚。
看父子倆有吵架的趨勢,阿姨沉默地低下頭,讓人看不出表情。
東方卓:“東方家的當家人、當家夫人不是隨便叫的,我辛苦支撐東方家,換來了你們對我妻子的無視和欺壓。既然溫柔善良得不到你們的尊重,那好,從今往後,我要我的妻子在東方家橫著走。”他擲地有聲地宣佈。
東方爸爸說了一聲你,然後捂著胸口一副難過萬分的樣子。阿姨頭也不低了,湊上來又替他拍胸,又替他撫背的,“雲濤,沒事吧!要不要叫醫生?是不是很難受?”(注:東方卓的父親全名為東方雲濤。)
葉梅也站了起來,“爸,您沒事吧?”問了一句,轉向坐著不動的東方卓,“你幹嘛和爸頂嘴,快點道歉。”
東方卓卻長臂一伸,握住她的手,神色間是從未有過的認真,“葉梅,記住我今天的話。我是整個東方家的當家人,沒有人比我付出的更多,沒有人比我更辛苦。作為我的妻子,你沒有受委屈的理由。從今往後,你要在東方家橫著走。誰敢攔你的路,我為你剷平他。”
他擲地有聲的承諾傳進耳中,葉梅只覺腦中轟一聲炸響,慢慢的,有什麼東西似要破繭而出般,心口熱熱的,帶著不知明的雀躍。有什麼東西溫溫的從兩頰滑下,她想伸手摸看看,只是手抬不起來。她想開口說點什麼,只是嘴張了又張,一個字都擠不出來。她想對他笑,只是臉上的肌肉僵的厲害,沒辦法送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她心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無法適當地表達出來。
他看著她神色激動、感動得淚流滿面的樣子,心裡低低一嘆,握著她的手站了起來,“都跟你說什麼也別怕,橫著走給他們看了,你還哭成這樣,難看。”
這會兒東方爸爸也不捂胸口了,也不難受了,霍地站起,“阿卓,你這說得像什麼話?什麼叫讓她橫著走?你說清楚。”
東方卓漠然地看向他,“爸,我已經成家了,我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