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以後不要讓你的妞煩我,你操誰是你的事兒,我噁心你們。”掛了電話我舒服了。
回到家,歐陽問我:“鴻門宴滋味如何?”
我說你快去買氟哌酸吧,這頓飯我非得鬧肚子。
其實事情很明白了,18歲的碧碧不是個善茬,她不簡單。她和吳晴是朋友,她愛馬克也是真的,但是如果讓她選,我和吳晴掉河裡她先撈誰,答案肯定是吳晴。就像如果我和吳晴或者碧碧一起掉河裡,紅蕾一準先撈我一樣。這是關係,也是心。碧碧她是記得我的好,那又怎麼樣呢?她幫吳晴毀我和歐陽,現在馬克要甩她了,她怕我們不起好作用。人,就是這樣,你害過別人,虧欠了別人,就算別人不殺你,你也認為人家一個削鉛筆的小刀是用來宰你的。
馬克一直哄我讓我別生氣,又是給我買包,又是買香水。歐陽說,你買OPIUM吧,車車喜歡。我對香水不博愛,亂七八糟的味道我受不了,那還不如六神花露水好聞。我就喜歡OPIUM香水,OPIUM的中文名字是“鴉片”。我喜歡它的味道是沒有記憶的味道,聞到很舒心,我說它像鑽石,不過是液體的。聞不到的時候永遠想不起來它的味道。我迷戀這種味道,卻不願意多聞,不會把它噴在身上,就只是喜歡聞。我跟歐陽說過,這個不是鴉片,它是罌粟,它美麗。馬克買來哄我開心,我知道在馬克眼裡朋友比妞重要,他在意我,如果我和碧碧掉河裡,那馬克一準先撈我。對友情我只能膚淺地用“掉河裡”來比喻衡量。我不會真的嫉恨馬克,馬克送我的東西也不少,就這次最合我心。但是,也是因為馬克,後來我再也不喜歡這個香水了,它不是罌粟,它就是鴉片。
馮胖子找我商量事兒,說想買個門面做化妝品。我瞪著他罵,你真是發燒了,蘭蔻就壓根兒不待見你,你再騷情地往上撲,也還是熱臉貼個冷屁股。你這臉真就這麼燒得慌啊?馮胖子被我擠兌得臉紅,告訴我他和蘭蔻又單獨見了兩次,瞭解加深了愛。蘭蔻的物件我老早就說過他不濟,在北京混了多少年了也還沒個正行。蘭蔻跟著他苦,馮胖子要扶貧。我說你管住了你的*管不住你的錢包,隨便你吧,看看人家是情比金堅還是你這糖衣炮彈威力大。愛情真他媽的讓人犯渾,男的女的、能的蠢的,沾上了這玩意兒智商都是幼兒園水準,這話誰說的?真行。
陪馮胖子看門面的是時候,我接到了齊強的電話,態度嚴肅。我還嬉皮笑臉地問著,您是不是又想跟我們練練啊?您這是找我還是找魏飛呢?齊強告訴我別貧,有正事兒。我說有正事兒也得你來找我,不能讓我進局子找你。齊強這回真像個警察,他說杜六還在北京,他們抓到抽大煙的點了泡兒,說杜六找他們買過貨。齊強問我,你覺得他為什麼不離開北京,我說我不知道。我腦子裡迅速被那天在後巷的畫面佔據了。杜六是我放走的,紅蕾以死要挾。
齊強說:“車車,你是明白人,我知道你跟他不是朋友,但是你能不能把立場分清楚,他是殺人犯。”
“殺人犯”是什麼我能不知道嗎?我什麼都明白,但是我不能說我見過杜六。不是我怕,是我覺得這牽扯紅蕾。如果讓警察知道杜六是因為紅蕾還沒離開北京,那紅蕾肯定被牽扯進來。想到紅蕾,我就想起胡英明。我不能說,我告訴齊強,以你專業刑警看,杜六他會找我們嗎?我們和他一沒交情,二沒仇沒恨。但是我答應齊強,如果再見到杜六,我一定幫你抓他。我說了“再”字,齊強搖搖頭,不問了。
杜六真是眼中釘,肉中刺,這個殺人犯如果一直跟外面飄著,就好像我們和他真有關係,一旦他離開了北京,我們就解脫了。如果能把他從外面的世界、人的世界裡剔除,那最好不過,狼就不應該待在人群中。
我去二伯公司,正好肖越在,我說我心裡有事兒憋得慌,必須跟你們說說。我把杜六和我們的相識以及他殺人*,到他愛慕紅蕾,再到我們放了他,都告訴了二伯和肖越。肖越說,紅蕾還挺不容易的。
二伯嚴肅地告訴我:“車車,杜六這種人不能沾,他找不找你們都是根刺兒,他不死你們就一直被扎著。”
我問那怎麼辦,二伯說:“有他訊息就告訴警察,他是混的他就應該還。”
我說我怎麼才能有他訊息呢,二伯答應給我打聽。
我不知道我這算不算不厚道,如果杜六真的和紅蕾有什麼,那我是不厚道。這也是在道德標準範圍內,少部分人認為的不厚道。何況杜六跟紅蕾根本沒什麼,紅蕾只是見不得一個唯一愛她的男人栽在我們手上。那是在胡英明傷害了紅蕾之後,紅蕾脆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