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要去摻合羅家的事。”她這話字面上沒一句是錯,兩人又只是丫鬟,深的話不好多說,心
裡卻總有些忐忑不安。後來見十娘有難,孃家的人紛紛出手相助,這才把心漸漸放寬。待十娘讓她們來投靠
十一娘時,兩人想著十一娘嫁的永平侯,國公爺的生父、生母見了,怎麼也得給幾份面子,這才當著十孃的
面答應前來投靠,實際上是想請十一娘出面為十娘撐腰。如今聽十一娘這麼一說,事情雖然出乎意料之外,
卻也於情於理,讓人說不出一個錯字。
金蓮和銀瓶怔仲了片刻,彼此交換了個眼色,沮喪地曲膝向十一娘行禮,起身朝外去。
“你們等一等。”兩人走到門口,耳邊傳來十一娘平靜的有些清冷的聲音。
難道是改變主意了?
金蓮和銀瓶大喜,急急轉身。
就見十一娘慢慢地道:“你們不來是不來,既然來了,我怎麼也要平平安安把你們送回去,也免得到時
候王家的人找我來要人。”
金蓮和銀瓶心中一寒。
十一娘已高聲喊了琥珀進來:“你帶幾個人,送兩位姑娘回茂國公府去。”
琥珀眼底閃過一絲困惑,但還是恭敬地應 “是”。
十一娘吩咐她:“你去,不僅要把兩位姑娘交給十姐,還替我給十姐帶句話。”她神色一肅,“你跟她
說。我原來瞧她雖然狂狷,但好歹還有幾份傲骨。碧桃和紅桃的事,是她年紀小,顧不上。沒想到,是我看
走了眼。原來也不過是個外厲內荏之輩。看著家裡的人都讓著她,就嬌縱蠻橫,說話行事肆無忌憚。誰知遇
到外面的人,卻如老鼠遇到了貓似的,自己躲著不敢出頭不說,還顏面、氣節全然不要了,低聲下氣求我來
收留她體己之人,真真是讓人膈應。從今往後,讓她少登我的門。”
屋裡的人俱是色變。金蓮和銀瓶更是面如土灰。
琥珀顫聲應喏,拉著兩人出了正房。
十一娘長長地吐了口氣。
十娘能熬過王琅的家暴,與心中痛恨大太太不無關係。現在大太太不在了,支援她活下去的動力消失了
,她的人也躺下了。希望自己的所作所為讓她能有所覺醒。哪怕是為了金蓮和銀瓶,或是不想被自己這個曾
經的敵手輕瞧努力地活下去,也比就這樣香消玉殞了的好。
她今年才十八歲!
十一娘想到這裡,心裡就很不好受。
她小丫鬟搬了繡花的架子繡花,漸漸心情平靜下來。
徐令宜進來見她眉宇間有幾份悵然,笑道:“怎麼?開喜鋪的事不順利?”
這幾天,十一娘眼角眉梢可都掛著喜悅。
“不是。”十一娘下炕給徐令宜行了禮,接過小丫鬟端的茶捧給他,“喜鋪的事很順利。簡師傅正和鋪
子裡的人交接呢!”
徐令宜想到十一娘一慣喜歡粉飾太平,略略沉思了片刻,道:“那有什麼不高興的?”
兩人都不是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
十一娘有些奇怪,思忖著要不要告訴徐令宜關於十孃的事,琥珀回來了。
就當是天意吧!
十一娘把事情的經過略略跟徐令宜說了說,然後喊了琥珀進來。
“十姐怎麼說?”
琥珀見徐令宜在場,臉上不免閃過一絲驚訝,又很快斂眉垂目,恭敬地應道:“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十
姨就掙扎著坐了起來。讓我帶信給您,說請您放心,她就是做乞丐討飯,也會繞過永平侯府的。”她一面說
.一面悄悄打量十一孃的神色,見十一娘神色平靜,這才鬆了口氣,“從此王、徐兩家老死不相往來!”
徐令宜不由望了望十一娘。
十一娘無所謂地笑了笑,道:“我那個十姐夫死的時候,大舅奶奶曾借了我們府裡的幾個粗使婆子過去
。你去找那個領頭的,讓她這幾天悄悄到王家去看看動靜,然後回來報我。”然後低聲嘟嚕道,“我還怕她
混起來不管不顧帶著金蓮和銀瓶跑了。”
琥珀應聲而去。
“你小心戲唱過了頭,把人給氣死了。” 徐令宜嘴角含笑地望著她。
“有人得和風細雨,有的人就得雷霆萬鈞。”十一娘笑道,“我這個十姐,不用猛藥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