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宜正面露沉思地盤坐在臨窗的大炕。
十一娘輕手輕腳地收了茶盅,又重新給徐令宜沏了盅茶。
徐令宜端起茶盅啜了一口,嘆了口氣道:“太后娘娘是真的病了。”很是悵然的樣子。
十一娘坐到了他對面,遲疑道:“那,您有什麼打算!”
人有時候能在威武面前不屈膝,卻很少能在苦難面前不悲憫。所以太夫人覺得太后娘娘裝病的時侯能不
以為然,而徐令宜發現太后真的病了時卻要面露凝重。
“萬一到了那一步,也要答應的有價值才是!”徐令宜的表情冷峻而堅定。
這些都不是她應該過問的範圍。
十一娘靜靜地為徐令宜續了杯茶。
從那天起,徐令宜有時候會出去拜訪朋友。而十一娘在忙完喜鋪的事後,迎來了徐嗣諭的歸家。
徐嗣諭的相貌沒怎麼變,只是比離家的時候高了一個頭。
看見站在人群裡淚眼巴巴地望著他的秦姨娘,徐嗣諭微微側過臉去,垂臉揖手,給十一娘行禮。
徐嗣諄臘月初七就放了假,可人卻沒閒下來。還在編書的趙先生給他佈置了很多的功課。他還因此去請
教過二夫人。二夫人沒有給他答案,而指了書房讓他自己去找。他找了三、四天才找到那個典故的出處。然
後高興得不得了,讓新到他屋裡當差的小廝茶茗偷偷去街上買了趙先生最喜歡吃的豬頭肉回來,還藉口要告
訴徐嗣誡畫畫把徐嗣誡也叫去了。誰知道徐嗣誡轉身卻告訴了十一娘。
十一娘想著這是孩子們之間的小秘密,裝做不知道。結果徐嗣誡吃了那豬頭肉活蹦亂跳的.徐嗣諄卻拉
了兩天肚子。茶茗也因此被太夫人命人打了十大板。要不是徐嗣諄出面求情,茶茗又是白總管推薦的,只怕
早就被攆了出去。
知道徐嗣諭今天下午回來,他一早就到了十一娘屋裡,拿了十一娘做的識字卡教徐嗣誡認字,又留在十
一娘屋裡吃了午飯。
見徐嗣諭給十一娘行了禮,他拉著徐嗣誡上前給哥哥行禮。
徐嗣誡跟著徐嗣諄身後,有模有樣地跟著作揖。
“世子長高了!”徐嗣諭客氣地和徐嗣諄拱了拱手。
陌生的稱呼,陌生的口吻,都讓徐嗣諄小小地怔了一下。
而徐嗣諭已去摸徐嗣誡的頭:“五弟!”
他笑著和徐嗣誡打招呼。
那是十一娘常做的動作,在徐家,也只有十一娘會這樣、敢這樣摸他的頭。
小小的徐嗣誡不明白眼前這個有點熟悉,更多卻是陌生的哥哥為什麼要學著母親的樣子摸自己的頭。他
直覺地側頭避開了徐嗣諭,然後緊緊地攥住了徐嗣諄的手,睜大了和徐嗣諭一模一樣的鳳眼,略帶警戒地望
著他。
徐嗣諭手尷尬地停在了半空中,目光落在了徐嗣誡緊握著徐嗣諄的手上,眼底飛快地逝過一道苦澀。
十一娘看著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徐嗣諭從前和徐嗣勤、徐嗣儉走得近,反而和徐嗣諄、徐嗣誡不鹹不談的。後來她安排徐嗣誡住在麗景軒,
也有讓他和徐嗣誡多多親近的意思。只是徐嗣諭住在前院,徐嗣誡住在後院,他輕易不踏進後院的門。不怪
徐嗣誡對他有陌生。
她剛想說幾句話為徐嗣諭解圍,貞姐兒已笑盈盈地上前給徐嗣諭行了個禮:“二哥!”
十一娘看見徐嗣諭收回手,嘴角露出一個真誠而喜悅的笑容。
“貞姐兒!”他親切地喊著妹妹,臉龐也因此而明亮起來。
貞姐兒抿了嘴笑。
徐嗣諭神色間輕快了不少。
他彬彬有禮的和秦姨娘、文姨娘、喬姨娘打招呼。
“二少爺!”秦姨娘嘴角微翕,一副很是激動的樣子,卻喃喃的說不出話來。
文姨娘則滿面春風地掩嘴而笑:“有些日子沒見二少爺,二少爺比以前更沉穩了。果真是‘讀萬卷書不
如行千里路’,還是要出去見識見識……” 她的話一如往昔的長,以至於徐嗣諭頭顱微垂,嘴角含笑地聽
了半天才算完。
喬蓮房的反應則乾脆多了。
她朝著徐嗣諭微微點了點頭,就退到了一旁。
十一娘就笑著招呼徐嗣諭:“我們去見祖母吧!她老人家一大早就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