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朝著宋媽媽和琥珀使了個眼色,快步進了屋。
中間的齋飯安排在廂房裡。
等到末正也沒有看見項家人的影子, 奉命去“偶遇”
項太太的杜媽媽來來回回幾個遍,還以為自己把人等岔了。
二夫人雖然面色如常,眉宇卻難掩凜然之色:“娘,您一大早就出來了,到現在只喝了半碗白粥。
還是別等了!”
太夫人靜默片刻,呵呵一笑:“怕是有什麼事耽擱了。
明天我和十一娘還要去忠勤伯府去看看蘭亭。
那就不等了!”
三月十九是元娘三週年。
太夫人昨天還說要把元孃的三週年過了 再去忠勤伯府的……這樣說,只不過是給二夫人臺階下罷了。
十一娘轉身吩咐小丫鬟去傳了齋飯。
吃過飯,打道回府。
二夫人依舊和太夫人坐一輛車,十一娘靠在宋媽媽身上睡了一覺, 馬車進了荷花裡才被宋媽媽叫醒。
下了馬車,徐令宜在門口迎接。
太夫人就笑道:“今天大家都累了,等會晚上就各自用膳。
也不 用來問安了。
散了吧!”
徐令宜聽著就望了十一娘一眼。
十一娘就朝著他輕輕搖了搖頭。
徐令宜什麼也沒有問,躬身應是。
二夫人什麼都沒有說,扶太夫人上了青幃小油車。
三人目送太夫人離開。
二夫人立刻轉身望著徐令宜:“侯爺,不知道什麼原因,今天我嫂 嫂沒有去慈源寺。”
然後她的目光落在了十一孃的身上,“我明天要回一趟孃家,還煩請四弟妹幫我準備車馬!”
又對徐令宜道.“我想回去看看哥哥那邊到底出了什麼事?”
徐令宜眼底飛逝過一道異色,但很快笑道:“興許是項大人要上任了,項太太事太多了!嫂嫂也不必著急。
”
二夫人沒有回答,點了點頭,曲膝行禮,帶著結香上了另一輛青帷小油車回了韶華院。
徐令宜和十一娘隨後也上了青帷小油車。
他低聲問妻子:“到底怎麼一回事?'
十一娘把事情的經過說了。
徐令宜一路沉默回了垂綸水褂。
待十一娘梳洗更衣出來徐令宜朝 她招了招手,兩人坐在臨窗的大炕上說話。
“看這樣子,只怕諭哥的婚事有了反覆!”
“也許真的有事。”
十一娘笑道,“等二嫂回來就知道了。
我們也別亂猜。”
心裡卻明白,諭哥的婚事多半有了變化。
勸慰的話卻不能不說。
畢竟這件事還沒有定論。
婚事不成還好說,不過是二夫人面子上不好看。
如果萬一成了徐令宜心裡卻有了疙瘩,只怕以後對項家二小姐不太好。
徐令宜沒有做聲,見十一娘面帶倦意,起身道:“你先歇會。
我去趟姜大人那裡。”
十一娘驚愕:“這個時候?”
都快要吃晚飯了。
“晚飯我就不回來吃了!”
徐令宜點頭,“諭哥去謹見書院的事,得提前給他打個招呼才好。
要是他沒什麼異議,我看等元孃的除服禮後,就送他去樂安。”
“會不會太急了些!”
十一娘猶豫道。
徐令宜從拿主意到做決定,不過短短的幾天功夫。
這可不是行軍 打仗,下命令就可以了。
“諭哥年紀也不小了。
有些事,越早和他說明白越好。”
徐令宜沉吟道,“越拖只會越會壞。”
這是父親對子女的安排,十一娘不好說什麼,送徐令宜出了門。
轉身回屋就吩咐宋媽媽去外院叫了盧永福來。
盧永福和盧永貴五官很像,可能是經歷不同,盧永福的表情是憨厚中帶著幾份漫不經心的懶散,看上去反而
像盧永貴的哥哥。
他進門就跪在了門口,低頭垂頭,恭謙中帶著一份戰戰兢兢的惶恐,十一娘端坐在太師椅上,輕輕地用盅蓋
拂著茶盅上飄著的茶葉。
細細的碰瓷聲讓鴉雀無聲的屋子顯得更為靜謐。
十一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