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我在永昌侯府遇到誰了?”太夫人微笑著望著兒子。
徐令宜略略思忖片刻,遲疑道:“難道是遇到了姜家的人?”
太夫人表情失望:“你這孩子,真是……也太耿直了些!就不能讓我高興高興?”
徐令宜卻是眼睛一亮:“這樣說來,您在永昌侯府真的見到了姜家的人?姜家派誰去見的您?是姜夫人
還是管事的媽媽?”
“都不是。”太夫人搖頭,“是姜家一位姓陸的清客。”
徐令宜眼中就露出了欣賞之色:“沒想到,這個姜柏竟然有這樣的手段。”
不直接託人給自己遞音,反而讓門下謀士借太夫人去永昌侯府之際拜訪太夫人。一來表達了他對這樁婚
事的重視;而來藉此機會告訴自己,我們姜家是有實力和徐家一較高低的。
不過,既然擺出了勢均力敵的陣勢,那就是想談條件了!
他笑容愉悅。
有這樣一個盟友,怎能不讓人高興!
“姜家來人怎麼說?”
太夫人見兒子一副躊躇滿志的樣子,忍不住潑他的冷水,“那位陸先生說了,雖然姜柏很希望和我們家
結下這門親事,但他畢竟是做伯父的,還需要和姜松商量。”
“那是自然。”徐令宜不以為意,“姜家這幾年遠離中樞,能窺視朝中局勢的怕只有姜柏一人。他提出
與我們家聯姻,肯定會在姜家內部掀起軒然大波,自然得給時間他周旋一番。還有姜松,當年掛印而去,肯
定是對朝廷不滿,現在讓他把女兒嫁到我們家來,只怕也不會是件簡單的事。不過,總得說來,姜柏的反應
我很滿意。至少向我們表了一個態。至於成不成,那就看他的本事了。他能說服姜家的人,我自然樂見其成
;他要是不能說服姜家的人,我也給了他機會。”
他侃侃而談,語氣溫和,神色平靜,眉宇間透著那種胸有成竹的鎮定從容,讓太夫人不由嘆了口氣:“
姜家怎麼會想到與你謀皮?”
徐令宜微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娘,您把姜家看得太阿正。您可別忘了,姜家是靠什麼起的家?所
謂的帝師,說白了,就是權臣。要不是姜柏在掌院學士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四年挪不了地方,要不是皇上的
七位皇子中有三位是皇后娘娘誕育,姜柏又怎會下決心奮起一搏?”
“我知道。”太夫人正色地道,“我是在想,姜家在朝中一直保持中立,這次與我們家聯姻,以後不免
會被貼上後黨的條子。姜家付出了這樣大的代價,到時候只怕所求甚巨,只怕我們負擔不起!”
“有什麼負擔不起的!”徐令宜笑,“想再做帝師?如今皇上有七子,誰知道花落誰家?就算我想,他
也不敢。想入內閣?就憑他對待諄哥婚事上所表現的果敢,足以匹配。我就是推薦他,也不負朝廷社稷!”
一席話說的太夫人忍俊不住:“照這樣看來,姜柏倒是做了樁賠本的買賣。”
“那也不見得。”徐令宜笑道,“先帝晚年喜歡臣子們諂媚逢迎,他是姜家子弟,怎能做出這種事來。
所以每次先帝召見,他就反其道而行之,板了臉給先帝講先賢之事。時間一長,人人都知道姜柏乃直言敢諫
的正人君子。所以皇上登基後,他雖想奉承聖意,奈何賢名在外……和我們家結親,等於是得到了一個既不
傷顏面,又可以改變的機會。以他的能力,飛黃騰達指日可待。相比之下,倒是我們賠了。”
太夫人聽著搖頭:“你們這些男人,樣樣都算到了!就是沒有算到身邊人的傷心!”
徐令宜一怔。
“我去永昌侯府之前,去看了元娘。”太夫人語氣悵然,“她總歸是諄哥的母親,我想,這件事還是要
跟她說說……”
“娘,”徐令宜很無禮地打斷了太夫人的話,“您怎麼能和她說這些。她的性格您難道還不知道。從來
只有自己沒有別人……”話音剛落,又覺得自己失言,眉宇間閃過懊惱之色,質問母親,“您告訴她我的意
思了?”
“沒有!”太夫人看著兒子發脾氣,有些不高興,“我就是試了試她,看能不能讓她改變主意。”
徐令宜見母親臉色不虞,知道自己行事不妥,忙笑道轉移了話題:“娘,黃夫人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