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潛本已逐漸衰竭的心臟,竟是有了復甦跡象,體內已近潰散的純陽真氣,也延小周天路徑緩緩運轉起來。
此時神庭穴之中,張潛神魂受天魔分食,被撕扯的四分五裂,摸樣悽慘至極。
甚至頭顱都已被一尊凶神惡煞的天魔抱於懷中,然而臉上神色卻未有絲毫變化,如同寺廟中泥塑的佛頭,一臉的平靜,便在那天魔將其神魂撕裂,正欲吞噬之際,一陣碎裂聲忽然從神庭穴外不遠之處響起,就如毗鄰的房屋驟然間垮塌,聲音傳遞過來,卻是聽宮穴禁制驟然間崩塌,如抽去了房樑上的檁木,瓦片似流水一般滑落下來,一層層符籙碎裂、剝落,溫暖的光暈猶如晌午的烈陽漫進神庭穴中,已是四分五裂的神魂受其映照,頓時相互吸引,產生了一股強大的聚合力。
同時那溫暖光暈對映天魔身軀之上,猶如積雪消融似的,猙獰的身軀轉瞬之間便已血肉模糊。
幾尊天魔把持不住,紛紛鬆手。
張潛神魂得已重新凝聚,猶如鳳凰涅盤浴火重生,比之先前更為強大了,輪廓皆現,五官也逐漸清晰,神魂力量強大至極,似乎可凝成實質自神庭穴中延伸而出化作神通手段,已是修成了陰神,雖不如那種擁有百年道行的鬼修強大,但對於一個修道人而言,在氣行周天之境初期神魂便至這般境界,也算前是稀世少有,雖然有人仙轉世,神魂也會及早覺醒,然而卻也不及他這般速度。並且如今在坐忘狀態之下,竟能聽見外面傳來的動靜,顯然聽宮穴上禁制也已完全破除。
雙耳聽力已經到了一個近乎通神的地步,本來這地下深淵之中安靜至極,只偶爾有風聲蕩起,此時只需凝神細聽,便能聽見種種奇怪的聲音。
有流水聲,應是地下熔岩流動所致,還有低沉的摩擦生,應是板塊岩石相互交錯而生,還有一陣奇怪難以描述的聲音,就像一鍋粘稠的粥在火上慢慢沸騰,因是那龍脈石柱的上祭壇黑色穢物發出,他收攝心神,摒棄了雜聲,而後神魂猶如兇猛獸朝著那幾尊天魔撲去,殺戮之姓由勝三分、神魂撲殺,還是在與外界的隔絕的神庭穴中,根本無法調動天地靈氣,也是無法施展神通,沒有一絲花哨,也沒有任何取巧,拼的只是力量與耐姓,張潛初成陰神,自然略微遜色。
這幾尊天魔由魔種直接植入靈臺,而後誕生。
這種手段在修真界內也可謂前所未有,詭異陰毒,即便一尊金丹人仙,神魂不朽,實力強橫無匹,也無法輕易闖入他人靈臺之中,因為神魂居於穴竅之中,而穴竅複雜,乃人體之中的微塵世界,非神通滔天之輩,極難破開,雖能有傷人神魂的手段,卻也只是以幻象、意念、詛咒等方式間接影響,這種直接闖入靈臺中,傷人神魂,恐怕只有元神地仙才有這種手段,以元神之力,直接撕裂穴竅,但元神地仙,殺人又何須大費周章?因此這幾灘穢物對人而言可謂兇險萬分之物。
相比那些間接的手段,這種直接侵入靈臺、傷害神魂的方式,可謂歹毒有效了數倍!
張潛也不知這魔種是如何被種入自己穴竅中的,但卻知道這幾尊天魔絕非輕易對付的,雖乃靈魂之體無形物質,但力量格外強大,而且兇殘嗜血,若非自己神魂本以大成,只是力量受了封印,而今恐怕早已死的不明不白了,不過現在心裡卻無任何恐懼,因為有所依仗。撲殺過去,全憑力氣硬撼,雖是以寡敵眾,卻是鋒芒畢露,殺氣如潮,不顯一絲弱勢,雙手抓住一尊天魔雙肩,猛地一撕,頓時整具身軀如一團灰燼似的炸開,塵煙漫天,怒呺之聲驟然響起。
尚未來得及撒手,身後一頭天魔已入惡狗似的撲了上來,纏在張潛背脊之上,張開巨口猛地一咬,竟是將他頭顱沿著脖頸處狠狠折斷。
若是血肉之軀,受此重創,必然殞命。
然而張潛如今神魂已成陰神,便是被撕成粉碎,只要予以時曰,也能逐漸恢復過來,頭顱被斷,雖然也算重創,卻非致命之傷,甚至身軀仍然還在掙扎,雙手倒扣,將背上哪個體形精悍短小卻兇惡至極的天魔死死縛住,猛地一扯,竟是將他從背脊之上拽了下來,然而這天魔也非善類,將他半截身軀一同撕了下來,幸虧是靈魂之軀,才為出現內臟濺灑的場景,張潛眉頭也不眨一下,將那天魔摔在地上,狠狠一腳跺去,頓是身軀破碎,化作飛灰。
與此同時,神庭穴外,迎香穴處又有碎裂之聲傳來,符籙禁制開始崩潰。
迎香穴主人之嗅覺,其中封印破碎,張潛嗅覺立即水漲船高,嗅到了種種之前不曾嗅到的味道,有岩石、鋼鐵的味道,還有一種淡淡的清香,卻是從那幾灘模樣醜惡的穢物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