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潛還是頗為痛快的,雖不至於幸災樂禍,但海蟾子本人都被門派當作犧牲品了,那也就意味著碧海峰在小溈山中的地位已經有一落千丈的趨勢了,自己將來所遭遇的阻礙也就極為有限了,不過這也僅是猜測而已,還需知曉更多細節,張潛才可作出判斷,便繼續向釜陽城城隍詢問道:“走脫那三人是誰?”
釜陽城城隍看他愣神半晌,也不敢打擾,只是在旁靜候著,自然也想不到僅憑這麼一絲無關緊要的訊息,張潛便是抽絲剝繭推測出這麼多隱秘之事。
因此神色還算正常,若是知曉張潛推測出來的那些事情,只怕現在已是被驚的魂不附體了。
“只記得其中有一位金丹人仙,還有兩個記不清楚了,但實力要遜色許多。”
“走脫了一個金丹人仙?留下之人和走脫之人又分別是誰?”張潛心中咯噔一下,本以為海蟾子十有**也是遭逢不測了,畢竟陽山小洞天也隕落了兩位金丹人仙,小溈山一方也應該付出相應代價,可聽這話,似乎並非如此,趕緊問道:“走脫那人使的什麼神通法術?具體什麼模樣你可曾看清?”
“水系神通,身形矮短,體胖。”釜陽城城隍有些莫名其妙,不止張潛身為道門中人,怎對魔宗之人如此關心,但敬其身份,也未敢隱瞞。
“這廝真是命大!”張潛抿了抿嘴唇,眉頭微皺,一時有些失望,海蟾子既是沒死,自己又是多了一尊需要剷除的強敵,還是一個金丹人仙,這都不是他所在乎的,如今他更在乎的是,海蟾子是不是這次的知情人,若是如此,那自己便危險了,海蟾子便不僅是碧海峰一峰之主,而是代表著整個小溈山,他要復仇,自己便會與整個門派為敵,他狠狠握了握拳,心頭暗自揣摩,他若是小溈山掌門,絕不會以天戰峰峰主作為犧牲品,此人無論實力還是在宗門之中的威望,都遠非海蟾子可以比擬,除非雙方之間有私仇,可即便如此,海蟾子又如何能指揮無生子送死成為犧牲品,但事實便是如此,留下斷後之人,是無生子。
他若是知情之人,怎麼可將自己置於險地,交戰之初恐怕便以謀劃好退路。
“留下斷後之人下場如何?可曾隕落?”張潛皺眉問道。
“這個我卻不知了,留下斷後幾人皆被生擒,被東陵道主帶走,當時是沒死,不過如今恐怕已經上了斬仙台。”釜陽城城隍攤手道。
“生擒?”張潛聞言微微皺眉,這下子真是弄得暈了頭,到底無生子和海蟾子,誰才是知情之人,或者說,兩人都是?如今沒有證據,僅憑推測也是無法說服自己,便也不去費那神思,問道:“東陵道主擒下幾名魔宗妖孽之後,去了何地?那牛頭鬼將突圍之後又是往何地而去?你可知曉?”
“東陵道主為迎接正一道壇的使者,去了彭城,那牛頭鬼將衝出重圍之時,似往西南青羊縣的方向去了,至於後來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滏陽澄城隍說道最後兩句話時語氣沉重,眼神之中浮現一絲怒意,張潛雖是得到了自己所需的訊息,卻也沒有阻止他繼續往下說,便聽他道:“當時,接連兩曰大戰激烈無比,都在我釜陽城附近發生,這些道士雖是奉正一道壇之命追殺牛頭鬼將,但也該顧忌人間世界秩序,卻全然不在乎我釜陽城一城百姓的死活,致使百萬生靈盡遭滅頂之災,而後一戰,更是震斷了釜陽城龍脈,老夫受戰爭餘波所傷,亦是神體崩潰,如此惡行,與妖魔無異,卻無補救之心,事後拂袖便去,連冤魂也不超度。”
“看來蜀州西南之地變成鬼域,也有道門一份責任,卻並非是地祗神靈失職。”張潛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如今地祗神靈在正道同盟中大受排擠,原因也正是如此,看來也是道門從中推波助瀾,若將這釜陽城城隍帶回去,取其供詞,為地祗一脈正名,必能還東嶽帝君一份人情,同時他正費盡心機想激化道門與地祗一脈之間的矛盾,藉著此事,卻也可順手退舟一併促成,此時不免要說一些話,來給這釜陽城城隍洗腦,同時隱諱的表達一下自己的立場,道:“你也是因此而落難,否則以你全盛之時的手段,斷不至於被那靖王鳩佔鵲巢,那陽山小洞天的人犯此過失的確罪不容恕。”
“何嘗不是!”釜陽城城隍聽聞刺眼,如遇知音,有些事情他雖然心知肚明,卻也不敢說。
小溈山此舉絕非大意犯下過失,而是有意在削弱地祗一脈的勢力,只有地祗被取締,道門才可名正言順的直接掌控人間世界。
但張潛身為道門中人,能夠如此明事理,卻是極為不易,同樣對方還與東嶽帝君關係匪淺,雖只是憑他一張嘴再說,但是還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