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吧。”她勉強虛應著,極力掩飾自己的不安。
因為鏡片的反光,她看不真切他的眼神,也看不到他眼裡的關心。
“約我見面想談什麼?是已經想好要跟我要多少賠償金了嗎?”靠坐在辦公室裡的沙發上,趙棠雍交疊著腿,手肘撐抵著把手,輕輕摩挲著下顎,從容的盯著眼前人。
“我不是要賠償金。”傅筱安猶豫了一會,才緩緩開口,“我今天來,是想要跟你借錢。”
“借錢?”他的語氣是驚訝,但行為舉止看來倒像是早料到她會這麼說。
“對,有借有還的借錢。”
“我不是銀行。”
“我知道你不是,但……但你之前這麼想給我賠償金,也知道我缺錢,所以,我想……我想也許你會想幫我,我會還的,這不是比給我賠償金更划算嗎?”要這樣開口跟人借錢是很難為情的事,但他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笑容還是他擅長的那個,冷冷的,帶點嘲諷。
“蛤?”
“我的確知道你很缺錢,但沒有想幫你的意思。”
這是拒絕吧!片刻,傅筱安淺淺嘆了一口氣,“……是嗎?那不好意思,是我誤會,打擾了。”她站起身,打算離開。
“你不用急著離開,我說不打算幫你,是因為我不打算借你錢,而是想跟你談個交易,交易就是各取所需,你一樣可以拿到你的‘賠償金’,但不算我幫你,因為那是你應得的。”他有把握她會答應的,那纖弱的肩膀快撐不住了。
“什麼意思?”她沒坐下但也沒有離開,蹙著眉等他的下文。
“做我的情婦。”
他一字一字說得理所當然,就像在說今天中午要吃排骨便當一樣自然,但傅筱安著實嚇了一跳。
她沒聽錯吧?
“傅筱安,當我的情婦,我給你五千萬。”他從容的又說了一遍,很滿意她受驚後錯愕的臉,的確,很有趣。
情婦?“你要我陪你上床?”她不可置信的瞪視他。
他說的“賠償金”就是這個意思嗎?這是他羞辱她的方式嗎?覺得她缺錢,所以出賣肉體是應該的。
“如果只是為了上床,那麼我需要的是妓女,不是情婦。情婦必須要在各個方面滿足我,給我熱烈的情感,卻又能給我絕對的自由,更重要的是不會羈絆我的人生,我不能說永遠都不會碰你,但是當一個情婦若真只要陪人睡覺這麼容易,乾脆我也來當好了。”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次傅筱安的腳步沒有遲疑,直直往大門去,甚至連告辭的話都省下來了。
趙棠雍還是保持原來的淺笑。沒有關係,獵物會掙扎,獵人才有樂趣!
在她的小手握上門把時,他淡漠的問:“你幾歲?”
被詢問的人遲疑了一會,握著門把的手沒放開,但腳步停了,不甘願的回答,“二十四歲,你問這個幹麼?我不會答應這場交易的。”
“別這麼快下定論,嗯……或許你差一個人幫你分析現況。”他站起身,看到門邊的人瑟縮了一下,這次,他連眼角都掛上笑意了。
走向紅木辦公桌,他從抽屜裡抽出了一份資料,旋即念出上面的文字,聲音不大,但在只有兩人的偌大辦公室裡,格外清晰。
“令尊傅大維,私立高中退休教師,目前因肝癌負病在床,估計令尊手術及後續醫療費,連同病房跟私人看護,平均每天一萬塊,你少說也要燒個四、五十來萬吧!”
握著門把的人僵直著身子,背影看來極為孤單。
“令堂傅李玉梅半年前辭世,你沒有兄弟姐妹,親戚朋友早斷了往來,你是家中唯一的經濟支柱,偏偏之前任職的貿易公司惡性倒閉,你應該有兩個月沒拿到薪水了吧,靠你在貨執行上班,還有在古苑餐廳當服務生的兼差薪水,下個月能付不付得出病房錢都是個問題。”他說話的語氣輕鬆,只有緊握資料的手,洩漏了一點心緒。
傅筱安說不出話來。他說的都對,現在她甚至連貨執行的工作都沒了,別說下個月,這個月都快撐不過去,所以她才會狗急跳牆來找他。
“就算不管生活費、醫療費好了,你還欠了銀行連同利息在內,兩百三十五萬六千八百四十五元,還有地下錢莊一千零六十五萬……”
她終於開口了,“地下錢莊不是我欠的錢。”這關乎人格。
“我知道,那是你爸爸替你叔叔作保欠下的錢,但你叔叔跑路了,你應該比我更瞭解那些人吧,他們一定會找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