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的笑了,他喃喃的道:
“姓紫的,我盼了九年的日子,今天終於叫我等到了,是夠漫長,是夠難捱,但我到底還是熬到了……你取了我一半耳朵、我卻要你的一條性命來償還,這是十分公平的,連本帶利,我們兩不相欠……”
單光雙目中射出來的光芒是狠辣的,殘忍的,狂野而又兇暴的,就像是一頭猛獸在提取到他的獵物時那般滿足而又邪惡,一種血淋淋的滿足,加上一種毒酷的邪惡……
驀然——
一聲厲嗥尖銳的鑽進人們的耳膜中,隨著這聲嗥叫,又緊跟著再響起一聲慘號,那邊,與左丹纏戰著的三個人已有兩個打著轉子旋倒手地,而左丹,卻快如奔馬般撲了過來!
冷森的一哼,單光低促的道:
“宋德、易無風,你兩個把這妞兒押到後面去!”
那兩個中年人物答應一聲,拖著暈途未醒的方櫻便往林邊急去,眉宇間隱蘊著一股可怖的煞氣,單光緩步走到金奴雄的屍體之前!
於是——
喘息著,滿頭大汗的左丹已欺然長射而到,這時,除了兩助的傷口外,他的胸膛也翻裂開一條血糟,身形甫落,左丹已“呼”的斜旋五步,拴著滿口鋼牙,他嘶啞的叫:
“老金——”
冷冷的,單光用左手的“無耳短戟”如背後的地下一指,道:
“只怕他再也不能答應你了!”
目光隨著單光的前尖看去,這一看,左丹的面色立刻慘變,他大大的搖晃了一下,在唇邊肌肉的抖額中,他悲憤至極的哀吼:
“好狠阿……”
單光皮笑肉不笑的一激牙,道:
“江湖男兒,就應該這樣死掉才算是英雄,姓左的,我想你也應該揀個相同的死法!”
雙眼已宛似盈盈治血,一陣一陣的抖索著,左丹目眥崩裂,他狂厲的大叫:
“單光,是你殺死金奴雄的?”
眼皮子一吊,單光陰笑的道:
“一點也不錯!”
定定的瞪視著在金奴雄背上寂然不動的紫千豪,左丹禁不住打了個寒票,他恐怖的道:
“紫大哥……也遭到你的毒手了?”
嘿嘿一笑,單光道:
“這用還沒有,從開始到現在,你的狗兄大哥便—直這麼死沉沉的賴在人家身上,不過,雖然還沒有開始整治他,也就差不多了,當然,我想你也明白,你的紫大哥在九年前削掉我一隻左耳,今天,他要償還的卻不只是一隻左耳了……”
左丹強自鎮定著自己,他一抹眼角流淌的血絲,深深吸一口氣,悲厲的道:
“方櫻方姑娘呢?”
一眨眼,單光道:
“這妮子還會逃出我的掌握麼?”
一跺腳,左丹正想再說什麼,後面,一條人影已蹌蹌踉踉的,發了瘋似的衝了過來,一路跑,一邊慘怖哀號:
“單前輩,單前輩,左丹殺了我的兩個拜兄了,他殺了我的兩個拜兄,你要替我們報仇啊,你不能放地逃掉……”
神色如霜,單光著然暴叱道:
“黃揚,你給老子住口!這等驚惶失措,沉不住氣的模樣,也不怕丟了‘南河三蛟’的名聲?”
衝來的那人——黃揚,聞言之下驟然停住,這是一個瘦長漢子,年約三旬左右,此刻,他一張顴骨高聳,寡皮少肉的面孔上正沾滿了斑斑淚痕,他呆呆的站在五步之外,身子在一下一下的抽搐著,一雙眼睛,卻怨恨得像毒蛇的蛇信子一樣死死突瞪著左丹……”
暴戾而狂傲的單光道:
“黃楊。你放心、我帶你們出來,自然就會對你們有個交待,左丹傷了你的兩個拜兄,我叫他用他的狗命,來頂還!”
驀的一激靈,黃揚悲痛的叫:
“單前輩,擒住這廝之後,乞請前輩交予晚生處置!”
邪惡的一笑,單光頷首道:
“可以!”
左丹雖然在極度的哀傷與絕望之下,他卻仍未放棄最後的掙扎希望,當然,他知道情勢既已到達如今的惡劣地步,再想扭轉大局,只怕是不可能了,但是。他卻決不就此服輸,更不就此認命,他依然要做最後的一搏,出現奇蹟的機會固則十分渺茫,但卻比之束手就縛要高明得多,而且,左丹寧願在廝殺中被敵人亂刀斬死,也不甘嚥下這一口難嚥之氣,生命自是可貴,但不能屈的,還有骨氣!除了這些,左丹不由淚水往肚中倒流,他不能任他兄弟的熱血枉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