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與消瘦男子說話聲音又是極低，他卻隱約從空氣流動聲中聽到了鍾耀明斷斷續續的聲音。
“……是……沒錯……暗號……動手……”
雖然只是隻言片語，但方毅已經能夠推斷出許多事情來，眼中閃過冷色，原本對鍾耀明僅存的一絲好感也消失殆盡。
沒有繼續聽下去，方毅感知著所有人的氣血狀態，心中多少有些疑惑，自己的聽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難道自己的身體在不斷變強的同時，五官能力也是在不斷提升？還是……方毅想到了白天擊殺大蛇之後吃下的蛇膽，莫非這次的蛇膽不長視力長聽力了？
方毅還真沒猜錯，他現在的聽力之所以這麼厲害，一方面是因為身體在《易筋經》的改造下不斷提升，連帶五官也變得越來越敏銳，遠超尋常武者。
另一方面，他擊殺的那條大蛇，其實是四級兇獸中十分特殊的一種，叫地聽蛇，本身視力非常差，聽覺卻比蝙蝠更加靈敏十倍，完全是以透過呼吸、心跳、血液流動、腳步聲音等等等等一切的聲音來鎖定獵物，很多時候卻比眼睛還要管用，眼睛看不到樹後面的東西，耳朵卻可以聽得到。
以《易筋經》將身體提升到巔峰氣震境界後，方毅的身體簡直就成了消化一切的熔爐，吃下的東西自然而然被完全吸收，一點廢物都不會排洩出來，吃下的藥類也是一樣，無論是髓元還是蛇膽，都能夠發揮百分之百的效果，不會有一絲絲的浪費，這樣的利用率，比起其他人來強了至少十倍。
這也正是方毅吃了兩大條野豬腿都沒有感到一點點飽感的原因，蓋因肉剛一下肚，就徹底被吸收轉化成能量了。
所以，地聽蛇的蛇膽本身就有治療聽力受損的要用，方毅吃下之後，藥性徹底發揮，聽力無形之中竟再被增加了不少，故而才能聽到二十公尺外鍾耀明刻意壓低的聲音。
方毅端坐原地，不動神色，心中卻生出絲絲殺意來。
看樣子，這些人是要殺人奪寶了？鍾信之後，果然不過如此，還是說，這就是大世家的做派？
“如果他們的目標真的是文楠樹果實，以殺相逼，我就萬不能讓他們活著出去，否則以鹹州鍾家的勢力，必定後患無窮。”
方毅心知，像鹹州鍾家這樣的一方諸侯，勢力大到無法想象，想要一件東西，要殺一個人，有時候根本不必親自動手，就有無數的高手會替辦，那才是最可怕的，全天下的高手都來追殺你，誰都有可能來殺你，縱是氣震境界高手也要忌憚三分。
一念至此，方毅殺心更重，現在就看這些人會如何做了，文楠樹果實縱然寶貴，但對他來說卻不是絕對必須，若是他們能夠好心相商，以誠以待，以相等的代價來交換的話，未必不能做成一筆交易。
如若不然，也只好殺了。
第一百零二章 樹敵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害我，我就殺人。
方毅對於武祖奉行的那套佛家慈悲，不是很苟同，從小到大一直遭受蔑視欺辱，始終忍讓沉默，讓他內心一直壓抑，從未爆發出來，只是因為沒有能力和實力，現在一旦有了反彈的機會，爆發的時候就會更激烈。
從某種程度上，修為已成的方毅，縱然武道境界上去，但早已暗藏心魔，就算是武祖的修行體驗無形之中潛移默化，也無法完全消除他心中的戾氣。
方毅雖然有所察覺，但卻並不想有所改變，心魔又如何，魔也是人性中的一部分，是真我的一部分。
就好像元神識神欲神三位一體，彼此不可分割，人的性格會變化。就是因為三種元神的強大程度有所區別，順其自然，只要不真正迷失本心便可，或許有一天，透過某些際遇，心魔就會自然而然地消除掉。
而不是像佛家，遠離紅塵，遁入空門，固然能夠讓削弱識神欲神，壯大元神，但卻太過刻意了，反而添了執著。這種隱憂短期內不會顯現出來，但當修為到達一定程度之後，就會成為窒礙。
有了武祖修行體驗，經過“開竅”頓悟境界中的萬世輪迴，又煉化了李秋白的元神記憶之後，方毅自然而然將這其中的道理想得很清楚。
夜色逐漸深沉，鍾耀明和消瘦男人都進了距離方毅不到十公尺的一座帳篷，也不知在搞些什麼。空空蕩蕩的空地之中，就只剩下方毅還有三個斷水境界高手顧火警戒。
附近響起的各種蟲獸叫聲聽得清清楚楚，沒有一刻停歇，夜晚的蒼龍山脈比起白天來絲毫不顯安靜，很多厲害的兇獸都是習慣晚間活動捕食。
負責警戒的三人暗自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