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馬臉黑衣人動,他已然到了車前,一隻手扣住了套車馬的轡頭。
佝僂老者一雙白眉再次揚起:“這是……”
瘦高馬臉黑衣人陰冷道:
“我這是為車裡的人著想,不能讓活的死了,死的臭了。”
佝僂老者臉色一變:
“敢情你們是有心人!”
他高坐車轅,揚鞭揮出,脆響聲中,鞭梢兒電擊瘦高馬臉黑衣人。
瘦高馬臉黑衣人冷笑撒手飄退,這時兩名精壯黑衣人閃身掠到,除了各提長型布囊外,還把瘦高馬臉黑衣人的布囊扔給了瘦高馬臉黑衣人,動作一氣呵成,乾淨俐落。
如今,三個人成一行擋在了馬車前。
佝僂老者道:“什麼意思,說吧!”
瘦高馬臉黑衣人道:“你多此一問!”
“我明白了,那恐怕得我先跌下馬車!”
“不難,只是這不關你的事,是不?”
“你們的意思,是讓我收手撤腿!”
“一大把年紀了,不容易,為你的以後想想。”
“像我這種年紀,來日還有多少?”
“來日或許不多,但多年掙來的,值得珍惜。”
“那不是我帶來的,也帶不走,是不是?”
瘦高馬臉黑衣人雙目之中閃了冷芒:
“老頭兒,我們兄弟對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佝僂老者道:“你們兄弟既然講仁義,就不該等在這兒攔這輛車。”
瘦高馬臉黑衣人道:“我們兄弟一向講仁義,不過那是看對誰!”
“既是對我講仁義,為什麼不看在我的份上,抬抬手,讓這輛車過去。”
“老實說,我們兄弟對你講仁義,你就該知足,不要貪多,不妨告訴你,我們兄弟對你講的這仁義,也是有限度的。”
佝僂老者仰天一個哈哈:
“那是因為是我,若非是我,你們兄弟恐怕不會講什麼仁義。”
瘦高馬臉黑衣人陰冷一笑:
“老頭兒,你太高估自己了,你是誰?”
這並不是表示不知道佝僂老者為何許人,而是說並不是因為知道佝僂老者為何許人才對他講仁義。
所謂講仁義,誰都知道,那只是有所顧忌。
佝僂老者一雙老眼倏閃冷電:
“既然這樣,那咱們這間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一名精壯黑衣人冰冷道:
“聽到了麼?老大,咱們兄弟這份心白費了。”
另一名精壯黑衣人道:
“那還等什麼?”
話落,三個人同時抖開了手裡的布囊,布囊褪落,精光閃動,那是三把奇形怪狀的兵刃。
與此同時,佝僂老者一聲:
“我來看看,你們三個究竟仗恃的是什麼!”
他抖手揚鞭,鞭梢兒脆響,響聲中,長鞭像靈蛇,直卷三名黑衣人。
三名黑衣人倏地散開,兩名精壯黑衣人分左右撲向馬車,瘦高馬臉黑衣人則舉兵刃讓長鞭纏住。’
一上手,就展現高著,顧車前就顧不了左右,顧左右就得捨棄這條長鞭。
三名黑衣人不是省油的燈。
佝僂老者又豈是易與之輩,他一根長鞭的確像靈蛇,只見他一震腕,鞭梢已從瘦高馬臉黑衣人兵刃上鬆開,他再振腕,鞭梢兒如流星疾射而回,分襲馬車左右。
這,突然出了瘦高馬臉黑衣人意料之外,他怔了一怔,隨聽他一聲:“老二,老三小心!”
話聲中,他身形騰起,揮動兵刃,直撲車轅。
剎時,佝僂老者三面受敵。
佝僂老者站了起來,只是站了起來,這一站起,身軀忽然不佝僂了,硬是高了一尺,雪白的鬚髮飄揚,威態懾人,只見他連連振腕,長鞭在空中飛舞,像極靈蛇翻騰,疾如閃電,硬是力阻三名黑衣人。
一時之間,三名黑衣人還真難近馬車。
但是,一時之間,老者也奈何不了三名黑衣人。
忽然,“叭……”地一聲,黑忽忽一物激射斜飛,“篤!”地一聲射進了樹幹,留在外頭的一段倏然垂下。
那不是別的東西,赫然是一截鞭梢兒。
是麼?應該沒錯,看!
老者跟三名黑衣人都停了手,老者手裡的那根長鞭,清清楚楚的沒了鞭梢兒,少了一截!
老者怔了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