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我的義父是在這幾自絕的?”
“我聽說了。”中年漢子點點頭,話聲很低。
“聽說過麼?我義父自絕以後,他身上的東西誰拿去了?”
“我不知道。”中年漢子頭搖得像貨郎鼓。
“你也不問問是什麼東西。”
“我真不知道……”
“又來了是不是?”
中漢子不搖頭了,也不說話。
“東西倒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我只是想知道,誰拿去了他老人家的東西?”
“我沒聽說……”
“是誰發現他老人家自絕的?”
“我不知道……”
“這就讓我難以相信了,你是個總管。”
“我管的只是大人的家務,我不管大人的公事。”
“誰管你們大人的公事?”
“師爺……”
“師爺是誰?他人呢?”
“已經不幹了,走了!”
“走了?上那兒去了?”
“不知道,大概回鄉去了。”
很有可能。
“他是什麼地方人?”
“浙江,紹興。”
那就遠了!
也是,師爺雖也是親信,在這時候就不幹了,走了,想來也不會為東家做什麼特別的事。
“儘管你只管家務,誰發現我義父自絕,你應該聽說過。”
“我真沒有,不過,想來是看牢的。”
這不是胡說。
“看牢的是什麼人?”
“在府裡都是府裡這些官,只不知道那時候是誰看牢?”
“在府裡?”
“衙門有衙門的牢,府裡有府裡的牢。”
“這麼說我義父是死在府裡的牢房裡?”
“府裡的牢房本是禁閉府裡的人用的,這一回不知道為什麼關了個外人。”
燕翎揚了揚眉:“恐怕是因為怕人知道。”
中年漢子沒說話。
“看牢的既然是府裡的兵,他們應該還在府裡?”
“還在,還在!”
“在什麼地方?”
“他們都住在西跨院。”
“你帶我去!”
“是。”中年漢子答應得很爽快。
“你最好不要騙我。”
“我不敢,我怎麼敢?”
“帶路。”
中年漢子忙往外走,或許他想,把事情推給別人,就沒他的事了。
一路上沒碰見人,拐了一陣也就到了。
眼前一個小院子,兩排房子,窗戶上透著微弱燈光,聽不見別的聲息,只聽見如雷的呼聲陣陣。
這些人,還真是吃得飽、睡得著。
燕翎問:“那個屋?”
“都是。”
好嘛,都是!
“多少人?”
“十來個?”
人還真不少,只是,十來個人,每間屋都住的有,那麼每間屋裡沒住幾個,人分散,不好辦。
為了不驚動整個“兵馬司”,燕翎有辦法,其實也只有這辦法了,他一間間的進去,把每間屋裡的都點了穴道,然後到了最後一間屋,他把門一關,道:“把他們叫醒。”
這間屋裡只住了兩個,所謂他們,也只是這麼兩個。
中年漢子很聽話,忙過去叫醒了那兩個,那兩個也都是中年漢子,個頭兒都挺壯,醒來一見是中年漢子,睜著惺忪睡眼叫:“總管!”
“哎,哎!是我,是我!”總管很不自在。
他當然不自在。
“有事兒?”
“哎,哎!有點事兒,有點事兒!”
“是不是大人的家眷到了?”
“不是,不是……”
就這麼幾句話,睡意少了點兒了,人也明白多了,這才看見屋裡還有一個。
“總管,他是誰?”
“這位是……這位是……”
總管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燕翎自己說了:“我姓燕,來查點事。”
“查點事,什麼事?”
“前些日子有位老人家在這兒牢裡自絕了,當時是你們那一個在牢裡當值?”
“你問這……”那倆箇中年漢子更清醒了。
“那位老人家是我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