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的棉布,少說值個七八百兩,真要是全拿來做衣物,一輩子都穿不完,若是開衣鋪子做生意,以小妹那慘不忍睹的手藝,會有幾個客人上門,到時連本都要賠就去。
“這是給大夥兒備的禮物。”林婕硬著頭皮說道。
“什麼?”屋裡的大男人們全吼出聲,殺氣騰騰盯著林婕。
“你看看,我就說,這傢伙藏不住一文錢,給全族人送禮,你有幾個銀子?倆小的不用養活啦?以後倆小的聘禮嫁妝錢上哪討去?”六叔說著說著覺得不夠解恨,起身擰著林婕的耳朵往外拉。
“六叔,痛痛痛!”林婕慘叫出聲,她前世今生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被人如此擰耳朵。
其他人全搖著頭,袖手旁觀,小妹是該狠狠教訓一次。不吃一塹,難長一智,怎可以如此亂花錢。就算真如她所說,一戶大商家看中了她的手藝和點子,掙了不少錢,以後陸續還會有一些,但如此大手大腳花錢實在是不妥。
“你還真知道痛?哪天米缸沒糧的時候,看你上哪討飯吃。”六叔一臉鐵青,叨嘮個沒完。
“不是有六叔你罩著嘛!”林婕揉著被六叔擰發紅的耳朵,嘿嘿傻笑。心裡暗自慶幸,沒有全盤抖露出來,否則六叔非當場殺了她不可。
“棉布我來處理,你不許插手。”六叔想來想去,由自己親自出馬比較妥當。
“老六,這樣不好吧?畢竟是小妹送給族人的一份心意。”九叔不太贊同。
“沒什麼不好,禮是要送,但要送到合情合理。我自有打算。”六叔打著九九小算盤。
“隨你,都隨你。”只要六叔消氣,林婕啥都同意。
“再有下次如此大手筆,你皮給我繃緊點。”六叔氣呼呼的瞪了林婕一眼。
“下不為例,下不為例。”林婕打著哈哈,她這是招誰惹誰啦?出錢買罪受。
雞飛狗跳
村裡的族人們在滿足好奇心之後,林婕家小院終於迎來平靜安寧的生活。
“十叔,這事兒就麻煩你多擔待。”時令已是霜葉紅於二月花的季節,林婕想在大雪紛飛至之前把新家建好。十叔的工匠手藝在百里之內小有名氣,也被縣裡的一些大戶人家僱著做過不少的亭臺樓閣,水榭花廊。
“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氣。”十叔慈祥的笑臉,當初自家小女兒嫁衣的布料還是小妹出的呢!
“十叔,這是八百兩的材料錢,你看夠不夠?”林婕開啟桌上的小布包,裡面是八個一百兩的元寶。
“小妹,我合計過了,二百兩就綽綽有餘。”平常的農家小院,花個十兩已是足夠,木料自備,吆喝著鄉里鄉親,堂兄堂叔侄子幫襯著搭建起來。小妹家沒有備用的木料,這是花錢的大頭。她前兩天跟他說要建房子的事,還想著託關係看能不能找著一些便宜一點的木料。現在見小妹一出手就是八百兩,心裡有些不適應。
“十叔,那這樣好了。我先給你四百兩,你看著找些好的木料。再有把你覺得手藝好的工匠一起找來,工錢好說。若是錢不夠,你回頭找我要。還有這五十兩是給你的工錢。”林婕把四百五十兩銀子包進小布包裡,遞給十叔。
“小妹,前面都好說。這五十兩十叔是萬萬不能收的。老六若是知道,非扒我的皮不可。”十叔萬分推辭,暫不說自己是小妹的堂叔,按行價,小妹給的工錢十倍有餘。
“十叔,說啥傻話呢!等到房子建成,少說也要耽擱你兩個月,您家裡就夠你的手藝過活,不收銀子,你讓十嬸他們到時喝西北風啊!至於六叔的話,你把銀子藏好,瞞天過海。”林婕打著趣兒。
“你這張嘴啊!與老六不分高下,十叔說不過你。”十叔溫和地笑了。
“十叔,你木料多買一點,我打算把九叔,六叔的老宅一起修修。”
“老六若是知道你打算幫他修宅子,非樂死不可。”十叔想到六叔高興時那腳底生風四處炫耀顯擺的樣子,忍不住就想笑。
“那倒是!”林婕與十叔相視撫掌大笑。
林婕和十叔談妥事兒,從裡屋走出來,瞪著院子裡的雞飛貓跳馬奔跑,滿院子飛舞的雞毛,石化中。
“婕兒,你在幹啥?”不過是從她的眼前消失一刻鐘,她小妮子居然搞出那麼大的事兒出來。六叔家那本來雄糾糾氣昂昂的大公雞,如今那美麗的大尾巴僅剩下短短的半截尾羽,婕兒卻是滿頭滿臉的雞毛。綠綠藍藍的爪子裡也有著明顯的證據,幾根絨羽附著在上面。黑黑棗棗則是放下半抬的前腿,輕瞄了林婕一眼,沒敢靠近,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