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躬身雙手扶起劉夫人,柔聲說道:“我被這小畜牲氣昏頭了,請夫人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劉夫人嬌羞的用衣袖半遮了臉:“老爺言重了。”
劉備轉過頭去,瞪著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的劉禪,喝道:“象只狗一樣趴在地上做什麼?還嫌不丟你老子的人啊!”
劉禪這才爬起來,低頭垂手侍立著。昂貴的薄絲袍上面盡是褶紋。
劉備看得心疼,指著他的衣服說道:“你小小年紀也不知道惜福。這樣華美的衣服,你老子都沒幾件呢。統統給我換了!從今往後,在家裡只許穿粗布衣服。”轉過頭去,吩咐劉夫人,“夫人,你幫我看著這畜生點。不能讓他這樣糟蹋東西。”
“喏。”劉夫人和劉禪幾乎是同時答應了。
劉備發完火氣順了不少.重新在主位上跪坐下來:“阿斗,你準備,明天跟我去府衙拜見諸葛先生。如果能拜到他的門下,也算是你的造化。下去吧。”
“喏。”劉禪低頭退了下去。
劉夫人站在旁邊,不動聲色的在袖子裡使勁的絞著雙手。劉禪退到大門口裡,嘴角邊若有若無的一絲嘲諷深深的刺傷了她。
“夫人。”知子莫若父。劉備全看在了眼裡,笑眯眯的把劉永抱坐在膝上。
劉永淚眼巴巴的仰著小臉望著他,把小拳頭寨進嘴裡,間或打個哭噤。
劉夫人連忙笑呤呤的走過去,跪坐在他的下首:“老爺。”
劉備低頭把劉永的小拳頭從他嘴裡拿開:“夫人,阿斗也不小了,是時候給他定門親事了。”
“妾身也是這麼想的。”劉夫人看著劉備的眼睛,態度相當誠懇,“不知道老爺心裡有合適的人選嗎?”
劉備抱起劉永:“乖,到你娘那裡去。”抬頭望著劉夫人,“這次去巴西,翼德跟我說了,他很喜歡阿斗這小子,有意跟我們家結親。”
劉永聽懂了他的話,呀呀的向劉夫人伸出了雙手。
“三叔?”突然聽到這個訊息,劉夫人臉上的笑容明顯的僵住了,抱過兒子,愕然問道,“老爺已經三叔定下來了嗎?是哪個姑娘?”娶媳嫁女都是當家主母職權範圍之內的事。自成親以來,劉備從來沒有干涉過內院的事。他突然這樣粗暴的出手干涉內政,劉夫人一時間覺得很難接受。
劉備笑道:“哪能呢?這樣的事,我們這些大老爺們哪裡懂。我想跟夫人好好商量商量呢。過禮、擇期什麼的,都需要夫人去安排呢。先前,我帶兵在外征戰,多虧了翼德一家照顧阿斗。我和翼德本來就是結義兄弟。如果能再結成兒女親家,是最好不過了。所以,請夫人妥善處理好這樁親事。”看到劉夫人有些發怔,他輕聲問道,“怎麼,夫人不贊成這樁婚事嗎?”
說是商量,卻哪裡容得商量!劉夫人知道是自己之前不小心踩到了劉備的底線,所以劉備才很不客氣的收回了她對劉禪的監護權。從此,對於劉禪而言,她這個繼母就僅僅是一個管衣食住行的高階老媽子。
至於他的學習、婚姻、前程,她均無權過問。
終於領教了劉備的手段。緊緊的摟住小兒子,她笑得如春風拂面:“怎麼會呢?老爺看好的,必然是最好的。妾身也很喜歡張家的大姑娘。呵呵,妾身想明日就約了三弟妹來府裡玩耍。老爺,好不好?”
劉備摸著鬍子大笑:“夫人還真是個急性子。”
這事基本上是定下來了。什麼賞荷會!劉夫人只覺得自己以前就象是個跳樑小醜,白白的讓人看盡了笑話。
第二天,劉備真的帶劉禪去了府衙給諸葛亮叩頭。諸葛亮哪有那個北京時間去搞家教。不過,他答應了劉備時不時的抽出時間來考較阿斗的功課。
劉備高興的答應了,主動跟諸葛亮解釋了賞荷會上的事,並命令劉禪登門向寶寶道歉。
諸葛亮知道劉備的意思,這是讓劉禪代替劉夫人來道歉呢。他沒有推卻,下班的時候,樂呵呵的把劉禪打包帶回了家。
當著長輩們的面,劉禪態度至誠至懇的向寶寶長揖到底:“都是禪的不是,請諸葛姑娘見諒。”
自從林氏幫著捋清了事情的原委之後,寶寶對劉禪還是沒有什麼好感,不過同情還是有一分的。見他這樣誠懇的上門道歉,便大大方方的原諒了他。
皆大歡喜啊。諸葛亮留他在家裡共盡晚餐。
劉禪一口就答應了。隨後,他藉口如廁更衣,甩掉跟著服侍的小丫頭,在走道的拐角僻靜處攔下了寶寶,壞笑著摩拳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