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風哭號道:“王兄,你醒醒啊,醒過來!”
龍焰依舊傻笑,帶著滿臉血水和淚水,蕭秦依舊大笑,帶著滿腹狂妄,龍風哭的咯血不斷,那些百姓也哭嚎著,對著揮來的刀劍。
血流了滿地,沿著街道上的石板夾縫流進內河,屍體則被推進內河,隨水留走。昏黃的雲堆積在樓蘭城上空,厚重,密實,壓得這座本已死去的城更加喘不過氣。
蕭秦大笑道:“痛苦了嗎?不要著急,好戲還在後頭。”
龍焰依舊傻笑,不理會任何事物龍風的哭喊,百姓的呼號,全然不顧。
一名魏國士兵跑過來,問道:“將軍,樓蘭城已經成為一座死城,是不是放一把火燒掉?”
蕭秦一個耳光甩過去,道:“你這蠢貨,辛辛苦苦得來的,怎麼能說燒就燒,這裡可是個聚寶盆。”
那士兵雖然有怨言,但是也不敢顯露出來,繼續問道:“那我們該如何安排?”
蕭秦看看四周,道:“先派五百士卒護送樓蘭國傳國神劍回朝,大隊人馬押解樓蘭王回京,留下一半人,駐守樓蘭城。”
那士兵看看龍焰和龍風,又問道:“那我們現在該做些什麼呢?”
蕭秦輕蔑地一笑,道:“把樓蘭王綁了,我們去王宮過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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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直灰濛濛的,即使是夏天,即使是應該最熱的中午。
王宮沒有太多的血腥,龍焰也沒有太多清醒,僅在魏國士兵抬走水修明屍體的時候,他的眼神閃過一絲哀傷,之後他的目光便定格在扔在地上的那柄劍上,水修明的劍。
龍風被人用繩子綁在樹上,他不停地哭喊著,希望龍焰可以清醒過來。
龍焰則有時回頭看一眼龍風,更多的時候望向天空的雲朵,像是在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敗了嗎?真的敗了嗎?
天上的雲彩糾纏在一起,圍著一箇中心旋轉,那些雲越轉越厚,天色也很快暗下來,一道龍捲從天邊垂下,伸向王宮的殿頂,但是總是差那麼一點才能接觸到大地。
龍焰望著那天眼一般的雲團,突然愣住,道:“沒有敗,我沒有敗!”
龍風哭道:“王兄,你醒醒,醒醒!”
龍焰掙扎幾下,但是沒有掙脫,他雙手反剪,被鐵鏈捆住,環視四周後,他的眼睛定在了龍風的靴子上。
那靴子已經滿是灰塵,早已經分不清本來的顏色,但是依稀可見上面華美的花紋。
龍焰問道:“風,你的靴子,靴子裡的刀,都還在嗎?”
龍風雖不知道龍焰為何如此發問,但是見他開口講話,高興地答道:“在,還在!”
龍焰朝著龍風一笑,道:“風,幫我個忙好嗎?”
龍風點點頭。
龍焰道:“把我的左手砍斷,用你靴子裡的刀。”
龍風猛地怔住,使勁地搖著頭,淚水不停滾落。
龍焰大笑著,直到眼角都迸出眼淚才停住,道:“怎麼了?下不了手了?風,不要在我面前顯露你脆弱的一面,拿出你當年殺死那些王兄的勇氣來。記得龍賢嗎?你的刀是怎麼刺中他的後心的?還有龍皇,你的石頭陣很好,他沒有逃脫,現在只是讓你砍我一刀,不可以嗎?”
龍風痛苦地搖著頭,焦黑的臉更加扭曲。
龍焰繼續道:“看到那些屍體了嗎?他們全部因你而死,水修明本來已經離開,他不屬於這場戰爭,但是,卻也死在這場戰爭中,你還有什麼不忍心的?風,動手啊!動手啊!”
“不要說了!”
龍風痛喝一聲,腳上一發力,腳底的匕首彈了出來,那條腿在龍焰身旁劃過,伴隨著一聲悶哼,一隻手掉在地上。
劇痛穿心而來,龍焰擰緊了眉頭,右手已經從鐵鏈中掙脫,他撕下袍子的一縷,緊緊纏在左臂的斷口上,隨後又撿起還帶著體溫的左手,看了一眼,一咬牙,將斷手扔開,繞過大殿,消失在昏暗的宮牆後。
風沙猛然間吹開,沙子迷得人睜不開眼。
龍風停止了掙扎,安靜地哭著。
龍焰突然出現在大殿屋頂,右手捏住左手手腕,單薄的身影在越來越多大的風沙中有些搖曳,有眼尖的魏國士兵發現了屋頂上的龍焰,蕭秦亦聞聲而來,弓箭手紛紛拈弓搭箭,對準龍焰。
風沙越來越大,箭尖被風吹得搖搖晃晃,箭桿要快要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