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去了哪裡?
龍焰給身旁的水修明遞了一個眼色,水修明會意,一勒韁繩,躍馬而出,直奔身後的戰陣。
邇雅揉揉額頭,道:“又要打仗了。不過這次是咱倆一夥兒,想好怎麼辦了嗎?”
龍焰搖搖頭,道:“戰爭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邇雅看看周圍,所有認識的人都在,唯獨不見了水修明,仔細找來,還是不見蹤影,心中不由得泛起驚疑。
龍焰道:“放心,修明不會獨自逃跑的,我讓他給咱們鋪路去了。”
“鋪路?鋪什麼路?”邇雅不解。
“逃跑的路。”龍焰淡定地回答道。
邇雅又揉揉額頭,道:“我們為什麼要逃跑。”
龍焰道:“因為我們會一敗塗地,潰不成軍,一路撤回大漠。”
邇雅笑道:“你這樣擾亂軍心,我真想殺了你。”
天空的雲壓了過來,如雷戰鼓撼動著每個人的心,迫使它們亢奮起來,為了鮮血,為了殺戮,為了榮耀,不安與躁動,恐懼和仇恨,在手中握緊,在牙關咬緊,在眉頭皺緊。
一團團黑色以山崩地裂之勢衝殺過來,魏國計程車兵五個一排,十個一行,整齊的方陣踏著柔軟的黃沙行進,每個方陣前後左右隔著三丈,造出很大的聲勢來,強烈的壓迫感頂在喉嚨上,龍焰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辦法來。
邇雅大喊道:“放箭!”
大宛的弓箭手迅速在陣前集結,而此刻魏國士兵早已衝了過來,一個個戰陣前前後後連線在一起,剛才還不太顯眼的幾個方陣瞬間化作一個巨大的戰陣,殺意更加濃重,聲勢也更加浩大。
密集的箭雨從天而降,砸在魏國士兵的盾牌上,很少有人中箭,只是偶爾有人被漏網的箭射中下身,但是沒能等他們呻吟出聲,旁邊行進計程車兵便一手頂著盾牌,一手揮著刀劍將他們的生命結束。
龍焰止住了弓箭手,他理了理戰馬的鬃毛,拔劍而出,大喊道:“跟我衝!”
樓蘭和大宛計程車兵怒吼著衝了出去,魏國士兵也扔開手中的盾牌,同樣大吼著衝向對面,一聲聲或尖銳或沉悶的撞擊聲之後,這個世界迎來了它最混亂一面。
邇雅緊挽了龍焰,揮著一柄大刀,朝著身旁的魏國士兵劈殺,不多時,兩人的衣衫,頭髮,還有臉上便都沾滿了鮮血,相視一笑之後,兩人同時跳下馬,徒步在戰陣最深處拼殺,他們每進一步,魏國計程車兵便猛退好遠,或者倒下一片。
血沫肉沫不住亂飛,斷掉的肢體,破碎的盔甲,刺鼻的血腥,攪和在黃沙之中。哀嚎,呻吟,咒罵,努力地與金鐵交鳴聲對抗,但是鮮血的溫熱永遠敵不過鋒刃的冰冷,一道傷口,血如泉湧,溫熱的軀體便開始變冷,凝聚著生命精華的血液不可挽留地滲入沙土,在地上留下大片暗紅。
龍焰抽出插在魏國士兵身上的劍,邇雅一刀砍翻另外一個士兵,又在他心口上補了一刀,兩人背對著背站立著。
邇雅輕輕一吹刀口上的血花,道:“看來你說錯了,我們不會敗。”
龍焰用袖子一抹臉上的血,道:“殺到現在,我們兩個可都是暴露了,但是你見到蕭秦了嗎?”
雙方混戰了許久,樓蘭和大宛略佔上風,卻也人馬睏乏,魏國的軍隊終於開始後撤,縱然遭受挫敗,後退之時卻馬上又合成了方陣,沒了以前的聲勢,但是如此整齊地後退,仍讓樓蘭和大宛計程車兵吃了一驚,他們不敢攻上前,只是不緊不慢地跟著。
魏國士兵撤回,卻又在半路停下,整齊地站在沙地上,不反擊,也不再後退,樓蘭和大宛計程車兵也不得不停住腳步,不知所措。
地上的沙子在眾人都不注意的時候慢慢翻滾,越來越明顯,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沙子滾動的聲音,在樓蘭和大宛士兵的驚愕和魏國士兵的淺笑間,魏國戰陣的左右突然出現另外兩個龐大的戰陣,毫無疑問,他們是魏國士兵,掩住口鼻,躲避在塵沙之下。
樓蘭和大宛頓時陷入包圍之中,濃重的殺機陡然而起,直衝天際,將原本明朗的天空攪得陰晴不定。樓蘭和大宛計程車兵經過一場惡戰,體力早已消耗很多,現在猛然間佔盡下風,不少人的腿腳都有些不穩當。喊殺聲再度響起,三面夾擊之下,士兵的退意更濃,失敗已成必然。
龍焰扯住一匹馬,躍上馬背,大喊道:“撤!快撤!”
邇雅也躍上馬背,大宛計程車兵紛紛聚攏到他的旗下,在一片慌亂中撤退,兵器盔甲遺棄無數,龍焰朝著邇雅打了一個手勢,邇雅會意,策馬北向,龍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