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一臉無謂。漆姨娘便道:“你二哥送你的那個丫鬟,你打算怎麼辦?”
張復捧著本書,頭也不抬平靜道:“送來收著就是了,我院裡不缺一間屋子,更不缺養個丫鬟的月例銀子,姨娘操什麼心?”
漆姨娘氣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你不知道?憑什麼他不要的,就往你屋裡塞?不行,這事我得找老爺說道說道。”
張復看了一眼漆姨娘,那一眼冷的叫漆姨娘一驚,再看自己親生的兒子,已一臉平靜了:“姨娘還是消停消停吧,這個丫鬟的事,是怎麼一回事,姨娘自己不清楚麼?”
漆姨娘心中一驚,再看張復時,就見他還是一如繼往的樣子,漆姨娘冷笑道:“我清楚什麼,我就清楚我自己兒子屋裡的事,還輪不到他一個哥哥來操心。”
張復嘆了口氣,終究是自己的生母,放下手中的書,柔聲勸道:“姨娘這話是怎麼說的?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罷了,您到底是我的生母,可叫別人聽去呢?”
漆姨娘一怔,張復頓了頓,才又接著道:“姨娘忍了這麼些年,樣樣做的不差,在老夫人面前老爺面前,也有幾分體面,何必到老了,再惹上什麼事,丟了體面?再憑良心說,老夫人且不論,老爺同三位兄長,待我也不差。姨娘何必非得把兒子推到他們的對立面?姨娘就沒有想過,大哥為知府,二哥為侍郎,以後前途也不可限量,兒子再努力,可能蓋過他們去?我不過是盼著能憑自己之力考個功名,好歹也讓姨娘有機會同老夫人一樣封個誥命,也叫您能在府裡站的穩些。至於府裡的東西,兒子並沒想過要,可就算兒子不想,三哥且不說,那兩位哥哥,會虧待了我嗎?何況老爺還在呢。再者,我們張府空有個好看的架子,實際上又有些什麼?大嫂雖管著家,可她有自己的生意鋪子,大哥又是那麼個外任的官職,二哥那邊,二嫂的孃家陪嫁的恐怕就比我們家強上很多,你說大哥二哥會在意這點子家產?”
漆姨娘聽著,也思索起來。張復不說話,只等她自己想,又過了半日,見漆姨娘的樣子似是想開了些,才又道:“我剛說的話,有沒有道理,姨娘是聰明人,自然想得通的,所以姨娘只管好好過日子就是。至於二哥送的那個丫頭,姨娘回頭在老夫人面前說個好話,表示個高興,人我收下了就是。何必在意這些事情呢?”
漆姨娘點了點頭:“就照你說的辦吧。可那丫頭是個不省事的……”
張復冷笑道:“不過一個丫頭,省事能怎樣?不省事又能怎樣?”
“可你要是發落他,你二哥那邊……”
張復真被這位親孃氣笑了,只好無奈道:“說起來姨娘是個聰明的,可為什麼這些事上就看不開?那丫頭的死活,二哥要真關心,會把他送給我?二哥那樣的聰明人,也斷不會為個丫頭壞了兄弟間的情份的。姨娘只管放心就是了。”
有一句張復卻沒說出來,二哥之所以送我這個麼個丫頭,不過是給姨娘你上點眼藥罷了。
他卻不知道這事還另有隱情,蓮竹這丫頭,真放到了他院裡,漆姨娘以後也發落不得。
他們這邊娘倆說著體已話,晴川院後院的角房子裡蓮竹卻伏在床上一徑兒的哭。她真沒有想到,二爺竟然會把她發落到四公子院裡。哭了半響,蓮子要去勸,被蓮葉給拉住了:“你這會兒又去說什麼?也要她自己想開才行。你以後說話做事再別沒輕沒重的了,一次燙傷還沒有給你教訓?”
蓮子囁嚅道:“她那麼個哭法,我聽了不忍心。”
蓮葉瞪了她一眼,只恨她腦子還不開竅:“你有那心思,想想自己吧。”
蓮子只好默默坐著,她到現在也不敢相信蓮竹那天是存心害她的,心裡卻又覺得蓮竹也是個傻的,她只以為服侍二爺多年,多少有些主僕的情分在,可當初沈媽媽讓他和蓮葉頂了她和蓮蕊姐姐貼身服侍二爺的事,二爺竟連問都沒問一聲,那些天她們兩人沒出現在二爺面前,二爺亦從來沒有問過,光從這點上來看,蓮竹的心思,也不過是痴心妄想罷了,可偏她自己看不開這些。
又想到自己和蓮葉以後的出路來,蓮蕊姐姐被許給了大爺的小廝,白山她們也是見過的,算是個不錯的,蓮蕊姐姐的歸宿算好的了。只是不知道自己以後怎樣呢,想著,便嘆了口氣。
蓮葉便問:“沒事嘆什麼氣?”
“蓮葉姐,我在想,不知道我們以後會是什麼樣子呢。”
蓮葉停了手中的針線活,看著蓮子道:“我們做奴婢的,又能怎麼樣?守好自己的本份,好好服侍主子就是了。想那麼多也是白想。妹妹也不要太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