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他小聲的問道。
小紅也湊到扇子後頭,用同樣的聲量回答。“大姑娘上午才去過嚴府。”
喔,難怪脾氣這麼壞呢!
旭日恍然大悟,在角落坐下。他端起茶碗,啜一口熱茶,瞧著窗外對面的月華樓,一臉若有所思。
他號稱京城內的萬事通,卻唯獨不明白,這兩人之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這對男女,沒有成為親家,反倒成了冤家。大姐執掌錢家生意後,把嚴大哥視為眼中釘,卯足了勁兒搶他生意、壞他計謀,猛扯他後腿。
這兩年來,她更是不擇手段,把姐妹們當成籌碼,全給嫁了出去。如今,錢家的幾位姑爺,在全國各地雄霸一方,每一個都大有來頭,商行在金金的操控下,簡直就是穩如泰山。
想到這裡,旭日悄悄嘆了一口氣。
眼下,幾個姐姐們都被大姐一軍——呃,不,是嫁出去了,只剩他這個男丁可供利用。他不禁開始不安,深伯大姐又會為了某樁生意,把他踹出去“聯姻”。
唉,該怎麼辦呢?
旭日搖動扇子,看著軟榻上的金金,反覆思索著,是不是該暫時避避鋒頭,遠離京城。
還是,他該把握機會,先下手為強,把大姐給——
窗外薄雨轉濃,雨勢逐漸轉大,秋意更濃了幾分。一陣寒風穿透竹簾,捲入室內,正在審閱帳冊的金金,纖細的肩膀輕輕一顫。
小紅心思細膩,立刻曉得,那件桃紅撒花襖兒難以抵禦風寒,主子肯定是冷了。她走到軟榻旁,輕聲說道:“大姑娘,下了這場雨,等會兒只怕會更冷些,我先去一趟冬織坊,拿回您訂製好的銀狐裘,好嗎?”
“嗯。”金金沒有抬頭,淡淡應了一聲,注意力仍在帳簿上頭。
小紅福了福身,撩開門前的垂簾,靈巧的奔下樓去,跑出天香樓,急著要去拿回毛裘。
因為這一陣急急的寒雨,玄武大道上,行人們跑的跑、躲的躲,寬闊的街道上,頓時只剩小貓兩、三隻。
驀地,馬蹄聲響起,一輛馬車停在對街的月華樓前。
駕車的耿武,一身黑衣,面上仍是毫無表情,那嚴酷的氣質讓人心裡怕怕,連視線都不敢跟他接觸。他扯住韁繩,兩匹桀驚的駿馬,到了他手中就變得既乖且馴。
車簾撩開,嚴燿玉俐落的步下馬車,接著轉身,從車裡扶出一個嬌弱貌美、衣著華麗的少女。
“咦?不會吧,她還在京城裡?”旭日兩眼瞪得老大,訝異的喃喃自語。
“誰還在京城裡?”金金抬頭,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只見月華樓前,站著一對男女,男的俊朗、女的嬌美。雨急風涼,少女禁不住寒風,打了個冷顫,嚴燿玉立刻解下披風,體貼的替她披上,還為她繫上披風的衣帶。
少女幼嫩得很,看著他的眼光滿是崇拜,粉臉因為害羞,或是其他原因,浮現美麗的淡紅。
他還低下頭,輕言細語的對她說話,一副關懷備至的模樣——
那個畫面,讓金金陡然無名火起。她咬住紅唇,纖手不自覺一用力,手裡的帳本頓時被捏得縐巴巴的。
“嘖嘖,真是郎才女貌啊!”旭日沒察覺她臉色變了,還在搖著扇子,觀賞那美麗和諧的畫面。
咚!
金金掄起粉拳,賞他一顆當頭爆栗子。
那一敲的力道大得離譜,敲得他眼前金星亂冒,整個人暈頭轉向,差點沒翻出窗子,跌到街心上去。
“唉啊!大姐,為什麼打我?常打頭會變笨的耶!”旭日痛得齜牙咧嘴,摸著後腦勺,一臉委屈的問。
“我高興。”金金滿臉寒霜,睨著他。“你哪裡不滿意?”她心情不好,正愁沒地方可以發洩怒氣。
“沒有沒有沒有,大姐高興打,小弟哪敢不滿意?”旭日陪著笑臉,忙不迭地說著,心底卻莫名的想哭。
嗚嗚,果真是暴政猛於虎,難怪那幾個姐姐,一旦嫁出門,找著如意郎君,就全不肯回孃家了,剩他這個無辜的弟弟,可憐兮兮的成了靶子——
金金伸出小手,指著樓下。
“那少女是哪家的千金?”
“咦?誰?喔,大姐是問她啊!”旭日反應過來,連忙再用雙手送上前期雜報。“那位姑娘姓沈,是嚴府的表親,今年剛滿十五,前些日子,陪同長輩到嚴府作客。我原本聽說,她前兩天就該回鄉了,沒想到如今還在京裡。”
金金的臉色更難看,望著月華樓前那對男女,胸口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