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生對於渴求來的親情是我唯一執著而割捨不了的。
聽著耳邊哥的呼嚕聲,爸媽模糊的嘮嗑聲,不知不覺睡著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感覺好熱,無論是身上還是喘出的氣都好熱,好像聽見不斷的有人在叫我,努力的睜開眼,卻怎麼也醒不過來,心底不禁開始著急害怕,我這是怎麼了?難道這兩天的幸福是我心底的執念,在消散之前的回憶?不要,不要,嘴裡喃喃的唸叨著。
我看見了什麼?山?泉水?花?那是百合吧?
“疼”突然感覺人中的位置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狠狠的紮了一下。眼睛立馬睜開了,看見媽半趴在炕邊,滿腦門的汗,手裡還拿著針。
“媽”沒叫出來,感覺嗓子火燒火燎的疼,眼淚不有自主的流了下來。
“劉忠,快把水拿來,老姑娘醒了”
“老姑娘別哭,媽在這兒哪”。
“水來了,老姑娘醒了,咋樣腦袋還熱嗎?”轉頭看見爸端著茶缸快步的走進屋。
媽上炕把我抱腿上,我才發現大姐和哥都醒了,大姐臉都變色了眼睛還紅著,哥也抽著鼻子,想笑卻沒笑出來。媽接過茶缸慢慢的喂著我,爸站在炕邊摸著我的額頭。
“媽,嗓子疼”
“老姑娘別怕,把藥吃了,明天就好,你好好吃藥,媽明個兒給你做好吃的。”
“老妹,還難受不,姐明個兒給你買糖吃。”姐拽著我胳膊紅著眼睛認真的說著。
哥也在一邊點頭附和著。看著爸媽焦急的眼神,看著哥姐微紅的眼眶,閉了閉眼睛,心底不停的告訴自己“劉曉北,眼前的幸福是真實的;劉曉北,眼前的幸福要用盡全力去守護;劉曉北,夢寐以求的幸福就在眼前,再次的任性天理難容。”
“老姑娘,走,今晚兒跟媽睡”媽把我用被包著交到爸懷裡。
“你們姐倆快睡覺吧,你老妹今晚兒跟我和你爸睡。”
看著哥姐躺下,爸媽抱著我回到他們那屋,塞進被窩,爸媽脫衣服上炕,媽摟著我,輕拍著後背哄著,閉上眼睛,感受著媽溫暖乾燥的大手輕輕的拍打。迷迷糊糊之際聽見媽小聲對爸說著“這孩子身體太孬了,一整(就)感冒發燒的,太糟心,咱倆都上班,就這樣的也沒法兒送託兒所,我尋思著能不能找找熟人給看看補補。”
“明個兒問問大明子,他爹有時間嗎,給咱姑娘瞧瞧,那老頭好像挺厲害的。我們隊長他老丈母孃的哮喘就是大明子他家老爺子給調理的,說是好長時間沒犯病了。”
“真的假的?別是扒瞎的,末了兒身體沒調養好在耽誤了咱姑娘長個。”
“估計不能,要真水了巴察的,隊長也不能叨叨,我們隊長你沒接觸過,那人較真,一是一,二是二的,八字沒一撇的事從來不說。不過那老頭挺隔路,行了,別磨嘰了,趕緊睡覺,明個兒我在問問。”爸說完就翻身睡了。
媽的手還在繼續在我的後背輕輕的拍打著,慢慢的越來越輕,媽也睡著了。輕輕的抬頭,藉著月光,仔細看著年輕時的媽媽,媽的長相在現在這個年代絕對屬於好看那種,高個,媽有1米64,圓臉,濃眉,圓圓的鼻頭,稍微有些厚的嘴唇,齊耳的頭髮,頭髮又黑又密,個性爽朗又有些潑辣,腦袋瓜子還好使,所以爸老的時候總是開玩笑說娶到媽費了老勁了。
媽是正經八百的高中生,雖然高中學歷在後世什麼都不算,但在八十年代初還是很管用的。小時候左鄰右舍都說爸媽是這片兒最慣孩子的家長,但媽慣孩子僅僅是慣吃慣喝,絕對不會慣孩子長脾氣,媽從小就對我們姐妹三個說,任何一種家務活,你可以不幹,但絕對不能不會,所以我們姐妹三個無論是洗衣做飯收拾屋子還是織毛衣,勾東西,踩縫紉機都是呱呱叫的。而媽對哥的管教就是,你是家裡唯一的男孩,剩下的不是姐姐就是妹妹,一旦出去有人欺負你姐或你妹,別管你能不能打的過,你都要衝上去,所以哥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都是為了我們姐三留下的,沒有一次是為了自己。
哥眼睛受傷之後,媽對哥也就更加嚴厲,12歲的時候,把哥送去體校,學的就是摔跤,哥身體素質很好,而且還是左撇子,摔跤運動員都是右邊使勁,哥卻是左邊,所以哥從市體校一路走到省體工隊,要不是後來受傷,哥會一直走下去。
也正是媽的這種眼光和魄力,我家的生活才會在後來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看著現在的媽媽,想起爸去世,我自殺之後的媽,滿頭白髮,滿臉的皺紋,渾濁而呆滯的雙眼,那時候真的不孝,從來沒有想過失去相伴一生的老伴對媽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