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蕭玉涵磕了一個頭,再抬頭時,眼裡也帶了淚,“是二妹。”
“清歌?”江父的神情更是不悅,語氣也甚是厭煩,“那丫頭不是在老家嗎?又惹出什麼事了?”
“二妹和妹夫,已經回來了。”蕭玉涵小心翼翼的說。
“回來了?”江父臉色徹底沉了下來,“誰讓他們回來的?現在在哪兒?”
蕭玉涵遲疑了下,還是答道:“娘把他們接回來的。我們也沒有見到妹妹他們。那日,爹領著我們在府門外侯了半夜,卻沒見著妹妹,後來聽說是去了怡心苑。”
“好好好,我真是生了一個好女兒!”江父怒極反笑,“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是不是雨飛把府裡的雪參都蒐羅走,送給清歌那個丫頭了?”
“爹,不關妻主的事兒,是因為清歌受傷了,雪參也是我讓送去的,要是惹了爹生氣,只管罵韻兒就好,真的和妻主無關!”周靈韻哭的已是梨花帶雨。
“唉!”江父怔愣了片刻,親自上前,扶了周靈韻起來,又吩咐江清芳,“叫你女婿也起來吧。是我老頭子對不住你們啊!”
自己生的女兒怎麼就是這麼個死倔的牛脾氣?韻兒無論人品還是相貌出身,哪一樣不強過楓氏百倍?飛兒偏就一門心思的看中了那個來歷不明的男子!第一眼看到被女兒從山上抱下來,穿著一身簡直露肉的薄紗的楓氏時,自己就直覺,這個男人定是哪家娼倌裡的狐媚子!果不其然,就把飛兒迷得神魂顛倒,連自己這個爹爹的話都不聽了!又想起自己當初一不做二不休領了懷孕的韻兒去找楓氏攤牌時,看到楓氏昏倒時女兒狀若瘋狂的樣子,又不禁有些後怕,那時自己真的覺得,要是那楓氏不能醒過來,飛兒恐怕真的會殺了韻兒。
“這麼多年委屈你了!是爹對不起你。”江父憐惜的拍著周靈韻的背,“飛兒要是不傻,一定會看到你的好。罷了,你也不要難過了,先容那丫頭猖狂幾天,有我呢,憑他是誰,這府裡還能翻了天不成?”
周靈韻默默點頭,垂淚不語。蕭玉涵卻很是失望,還以為老祖宗會馬上派人去教訓江清歌兩個,沒想到卻是這樣不疼不癢的就算了!枉費自己膝蓋都磕的痛了!
“府裡又添了新的下人嗎?”清歌挾了一塊兒魚肉小心的清理了上面的刺後放到小竹碗裡,“這魚味道不錯,小孩子多吃些魚肉好。”
無名正要去挾魚肉,聽清歌這樣說忙放下筷子,巴巴的把盤子挪到小竹面前。
清歌手裡的筷子噗的一下戳到飯桌上,不由哭笑不得,只得換了雙筷子,好歹挾了塊兒魚肉把刺收拾乾淨了放到若塵面前的碟子裡。
若塵臉有些紅,原來每次清歌往自己盤子裡挾菜,若塵都很侷促,時間長了,也終於能坦然接受了,而且每次都覺得,凡是清歌挾來的菜,真的都特別好吃呢。
自己面前的這盤鹿脯是清歌愛吃的,若塵便挾了一條想要放到清歌碗裡,沒想到自己筷子剛一動,清歌的那碗卻也跟著挪了位置,若塵的手忙跟著移動,哪曉得碗的位置又變了――
不同於清歌大大方方的喂若塵吃各種食物,若塵每次幫清歌挾菜時都是小心翼翼的,就像做賊一樣,總是極快的把菜往清歌碗裡一放,便低著頭拼命的吃自己的東西,這還是第一次,放了這麼久都放不到。
不得已,若塵匆匆的朝清歌瞟了一眼,這才發現,清歌的頭正跟著自己的筷子不停快速移動,嘴巴更是張得老大。
看若塵注意到了自己,清歌促狹的眨了眨眼睛,若塵臉一下子爆紅,差點兒把筷子給扔了,清歌頭一晃,好歹把那塊鹿肉叼到了嘴裡,很大聲的說:“嗯,好吃,怎麼有這麼好吃的鹿脯呢!我還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真是好吃極了!”
邊說邊趾高氣揚的衝秋雁的方向咂巴嘴,那神情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看秋雁快要崩潰的樣子,清歌覺得心裡暢快多了。丫的就沒見過江秋雁這樣猥瑣的人,這都多少天了?竟然還每天一大早就來氣自己。真是的,秀恩愛,誰不會啊,要比臉皮厚,我一個飽經厚黑學荼毒,久經錘鍊的新新人類會比不過你?!
旁邊的江秋雁直翻白眼,心裡卻一陣陣泛酸,雖是自己努力撐著,可心裡還是有些鬱卒。姑奶奶是大女人,怎麼能像個爺兒們似的!關起門來,怎麼低聲下氣委屈做小都行,可這大庭廣眾之下,還是要確保自己大女人威嚴的!可話是這樣說,看到清歌旁若無人和若塵纏纏綿綿的樣子,再看看蓮生和自己處處守禮刻意保持著距離的情形,說不失落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