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軟布堆成的枕頭上,讓他儘量舒服地躺好。
自已則在林子邊上,揀了一大堆乾的柴火,過去,這些事情都是司馬瑨來做的,他總是說生怕林子裡有不明的危險,讓她別去做這些。
趙菲拾著柴,不時回頭看一眼昏睡中沒有動靜的司馬瑨,嘴裡唸叨著:“看看,哪裡會有什麼危險?這樣的事情我也做得來不是?”
林子邊上,從來沒有人到過,枯乾的柴火很多,如果沒有被趙菲撿拾去燒的話,早晚就是腐朽化為樹的營養。有些柴朽得快成灰了,輕輕一碰就散了,但這種柴用來引火最好不過了。
趙菲撿了滿滿一大抱,回到司馬瑨的身邊,開始準備鑽木取火。她沒有在揹包裡找到打火機,想起司馬瑨說的,能少用就少用打火機的話,便暗自慶幸平時司馬瑨有教她鑽木取火的技巧。
趙菲挑了一個質地堅硬的幹木頭,用匕首挖了一個淺坑,然後在裡面塞入一些碎的幹木屑、柴草等易燃物,然後用另外一枝拇指鉛筆粗細的木頭條,插在這個淺坑裡,雙手迅速地搓動木條,開始了她第一次的鑽木取火。
看司馬瑨這麼做的時候很容易,幾乎不到三分鐘就能取火成功,趙菲沒有想到,輪到自已上手時這麼難,她搓了好一會兒,淺坑裡連絲煙也沒有冒,手再坑裡一探,根本沒有熱度。
那是因為自已轉動速度不夠快的原因吧,趙菲總結著,看了邊上昏迷不醒的司馬瑨一眼,一咬牙道:“阿瑨,我一定會成功的,你看著吧!”
一直到趙菲把手都要搓出水炮了,那個淺坑處才冒起了縷縷青煙,趙菲又驚又喜,趕緊往淺坑裡又加了一些柔軟的幹樹葉,還學著司馬瑨的樣子,小心地對著那裡吹著氣。
煙越冒越大,終於“呼”地一下,冒出了一團淡黃的火焰,成功了!趙菲按捺住驚喜,將新的幹樹葉不斷地扔到火上,火苗越來越大,慢慢變成了穩定的火焰。
趙菲趕緊把細的樹枝加到火焰上,見樹枝也被引著後,再將粗大的木條一一壓上,很快,一堆穩定的篝火就出現了。
“阿瑨,怎麼樣?我厲害吧?我也能鑽木取火了。”
趙菲開心地向司馬瑨炫耀著,雖然司馬瑨仍然沒有動彈,但趙菲總是感覺他能聽到似的。
“好姑娘,你真棒!”
事實上,司馬瑨還真的是能聽到,他只是動彈不得。
司馬瑨仗著年輕體健,回到地面上後,經過短短几日的休養,就和趙菲邁上了逃亡之途。來到島上後,又大量從事體力勞動,他根本就沒有好好地做過太空返回地面後的適應性恢復調整。
而這種調整,理所當然是需要地面研究中心藉助器具幫他來進行恢復的。
一直撐到今天,直到墜入聖荷西號艙底時,司馬瑨又運用了大量的技巧和體力來平衡身體,導致身體能量消耗過快,使原本就沒有恢復的身體不堪負荷,於是突然就造成了暈倒的現象。
司馬瑨直到倒下後不能動彈才記起,當時受訓的課程裡,太空病裡有眩暈這一說法。這種眩暈會導致運動神經失調,所以他現在固然是腦子清醒,但卻根本支配不了自已的身體。
其實這個病若認真說起來,從他返回地面就有了徵兆,要不然,他也不會因為不能動彈而被控制在張豪強家別墅那麼久。司馬瑨以為自已已經適應了地面的重力生活,沒有想到,這個病症還能潛伏著,直到他身體最弱的時候才突然爆發了。
聽到趙菲在身邊哭,司馬瑨想要出言安慰而不能,他能感覺到她熱熱的淚水一滴滴地滴在他的臉上,他想要抬起手來按撫下他,可是卻只能象是一個晚期漸凍人患者一樣,一動也動不了。
鮮活的靈魂,被禁錮的身體,莫非就是自已以後生活的現狀?司馬瑨幾乎想要咆哮了,聽到趙菲擔心的哭聲,他的心都要碎了。
不過,隨後他感覺到趙菲拖動他的身體,到了陰涼的地方,又聽到趙菲嘮嘮叨叨地對他說話,還生起了火,司馬瑨心中稍感安慰。還好阿菲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子,這時他忍不住又要和京城裡的那些小姐對比了,想著她們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辦呢?
把他扔在這裡,自已跑掉?
哭哭啼啼,怨天尤人?
嗯,都有可能。
但是會象趙菲這麼快振作的,肯定一個都沒有。
“水燒好了,阿瑨,把嘴張開,我餵你喝。不燙的,我放涼了。”
司馬瑨感覺到自已的腦袋被趙菲溫柔地抱在懷裡,接著,她用湯匙舀起水往他嘴裡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