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啞住了?
趙菲搞不懂外公這一世為什麼突然爆發出這麼大的熱情,那純是為了給外婆討回公道嗎?她可看不出來外公是對外婆這麼上心的人,從外婆生病他捨不得掏醫藥費就可以看出來了。
別人家生病發燒不退都是趕緊送衛生所,只有外公還拖到實在不能拖了,還要跑到農場這找劉桂珍要錢。
但是趙菲心裡明白,可不能讓外公做實了這個帶頭人,如果真地外公事後被判刑,那麼劉家可就不安生了。
那麼,冷靜一點的做法,就是疏導村民們的憤怒,讓劉老吉把事情說清楚。
因為在趙菲看來,下“扣”這事,玄乎其玄,外公燒了紙人,外婆高燒就退了。但也許也有可能是正好高燒發到一定階段,人體的免疫機能起了作用,正好遇到要降體溫的時候。
後來醫學的發展不是一直強調,人體發燒,是正常防禦的表現,高溫能殺死身體裡的異類細菌和病毒。而細菌和病毒被殺退之後,高溫自然就退了。
外婆從白天人就難受了,算算時間,到了晚上差不多也該退燒了……
想到這裡,趙菲便上前扯了扯正在忙碌的父親的衣角:“爸,外公好象很激動,如果對劉老吉做出什麼,說不定要被警察逮捕呢!”
“我正在努力勸導村民別太激動。你外公也真是的,還在其中瞎摻合,不過我叫劉小樂去叫熊所長了,他們來了,應該能鎮住場子。”
趙菲聽父親這麼一說,稍稍安心。可誰知,這個時候,宗祠前的群眾越來越憤怒,有人大喊道:“走,找劉老吉算賬去。”
一個農民是老實的,但若干個農民湊在一起,群體的負面情緒宣洩出來之後得到回應,這種負面情緒越積越濃,最後終於集體爆發了出來,那種力量就象沼氣被點燃了一般,是極其震撼和可怕的。
“站住,大家都冷靜一點,不要衝動,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大家不要冤枉無辜。”
趙民生躥到高臺上,大聲喊著,力圖勸阻大家。
宗祠前,上百個村民手裡或舉著火把、或打著手電,晃幢的火光中,憤怒的臉明滅不定,濃郁的怒氣已經沉積而成,現在就差一根火柴把這股怒氣點著。
“村裡只有劉老吉懂得畫符,不是他是誰?”
“除了劉老吉,沒有人有這些東西。前幾天,劉老吉不是說他大兒子要訂親,還差個幾百塊錢嗎?我想劉老吉是為了賺錢才一次性下的符咒的。”
有村民檢舉。
大家“哦”了一聲,彷彿集體恍然大悟似的。
對呀,這裝神弄鬼也得有季節性,一般七月半、普渡這種鬼節或者冬季嚴寒、老人熬不過死得多的季節,才會有人去找劉老吉求神問卜。
現在大夏天,疾病都少多了,一般也就是拉個肚子、中個暑什麼的,劉老吉可想而知生意肯定清淡異常。
而且現在農村神棍多少還處於遮遮掩掩的狀態,劉老吉根本不敢放開手腳大幹,平時村民們有求於他,除了拿個一塊八毛的,就是家裡的地瓜、大米什麼的充禮數,遇上象兒子要訂婚這樣的大事,劉老吉如果想賺錢,還真可能鋌而走險。
因為集體發生這樣的病症之後,村民肯定會恐慌,如果他散佈一些言論,什麼後格頭村有“厄”了之類的,村民們肯定會紛分來找他破“厄”……
想清楚這一節,村民們都火了,大家顧不得趙民生,喊道:“去把劉老吉叫出來說清楚。”
“他們一家人都做縮頭烏龜,肯定有問題。”
劉裕至還真是的,又在這個關鍵節點上煽風點火。
趙菲看得十分心急,她現在就盼著熊所長快點來到現場,能靠著一身制服,把村民們鎮住。
畢竟,現在身穿“虎皮”的,在村民們心目中還是很有份量的。
趙民生還在竭力勸解著,但看樣子,村民們的情緒已經到了一個極點,快要鎮壓不住了。
趙菲眼珠子一轉,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趙民生忙著勸解村民,根本沒有注意到女兒不見了。
“民生,你也是後格頭村的女婿,你丈母孃也被做‘扣’了,你還這樣維護劉老吉,你是不是太傻了?”
“民生,我們做我們的,你是外人,和你沒關係。你這個治保幹部,也只是農場的幹部,不要管我們黃坑鎮的事!”
村民們見趙民生一直在阻止他們往劉老吉家聲討,大家忍不住集體討伐起趙民生來。
趙民生臉紅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