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坦白點吧,是不是不想念了?”
李英雄猶豫一下說:“恩,安海不想念了,打算找服務員先幹著。”
張怕聽後沒說話,坐了好一會兒說:“你聯絡房東吧。”把手機放下,起身出門。
剛才忽然想起首歌,有年冬天下雪,他兩手抄兜在街上走,不知道能走去哪裡,有些看不清前路、看不清未來的感覺。
道邊有個彈吉他的少年,大約十二、三歲的樣子,抱一把很破的吉他,一下一下用力掃弦,少年在唱一首叫《哦,乖》的歌曲。
“爸爸,媽媽,你們可曾原諒他……沒有能力去維護完整的家,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一種想法……”
少年沒有唱功,完全是嘶喊,或者說吶喊,唱到副歌的地方停止彈琴,就是在喊,有些聲嘶力竭的大喊。
雪天,街上少有行人,沒有哪個人為少年留步,少年只管唱著,一直唱到最後,勐地一掃弦,絃斷了,手出血了。
天冷不適合彈琴,凍僵的手指如何能靈活?
少年唱的是首老歌,按照他的年齡,甚至不應該聽過這種很冷僻的歌曲才是,可他喊了出來。
血從手指上凝結、滴落,啪得砸進雪中……
張怕在看,少年也在看。
張怕想了想,摸出兜裡二十塊錢放到少年身前的盒子裡。少年說謝謝。
張怕搖搖頭:“要不要買個創口貼?”
少年抬起右手,手指放在眼前看,鮮血往下流,滑過手背,少年用力吸吮。
街對面不遠是藥店,張怕過道花一塊錢買塊膠布,再回來的時候,少年已經不見了。
現在又是一個冬天,只是沒雪,站在走廊窗前往外看,不知道那個少年在哪裡。
沒一會兒,李英雄打完電話出來,告訴張怕:“老師,他要押一個月的租金,一次性付半年的,每個月房租兩千四。”
兩千四?
張怕說:“晚上你帶著安海,叫上雲爭幾個去看房,房東要問就直說,說是你們的集體宿舍,別隱瞞欺騙,沒意思。”
李英雄有些驚喜:“真的?安海可以住過去?”
“想住就住。”張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