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蕩的屋子一點也沒有奇怪,略微一逡巡之後,竟然從容的取出一塊薰香,放在香爐了點燃了,然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個純黑色的小瓷瓶子,把裡面的東西倒入一滴在香爐之中,只聽嗞的幾聲輕響,一陣帶著血腥的異香瀰漫了開來。
綺羅貓在床榻之下,原本是全神皆備著的,但是隨著薰香爐裡飄出的異香瀰漫了屋子,鑽入了她的鼻端,綺羅的心跳突然加速了綺羅,腦中也是一陣恍惚,彷彿體內隱藏的某種種子,聽到了召喚,迫不及待的要破殼而出了。
靜靜的等了半盞茶的功夫,待屋內的血腥異香開始轉淡消散之際,一名中氣充沛的老婦人不急不緩的開了口,“請綺羅公主現身吧,太后娘娘吩咐,今天是公主大喜的日子,不能讓阿貓阿狗的玷汙了公主高貴的身份。”
香氣一淡,綺羅一個激靈從混沌狀態中清醒了過來,心中卻泛起了驚濤駭浪,不知道司徒家的人拿得是什麼蠱惑人心的東西,竟然讓自己差點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跟著人家的招呼走。
原來,綺羅還一直在猜測,司徒兄妹在辰國經營了這麼多年,不可能對柳家毫無防範的,司徒善生就這麼大方的把自己交到柳家佈置得頤園裡,他的後招在哪裡?看到了方才這幾個人這麼從容的出入這個房間和香爐內詭異的薰香,綺羅明白了,一切都都在司徒家的掌握之中,不但柳家,還有自己
想明白了這一點,綺羅暗自嘆息了一聲,自己小看了司徒家旁門左道的本事,這幾天的連番佈置怕是要白費了。如今,司徒家既然很明確的知道自己就在屋內,恐怕丁香被帶走,也是他們默許的吧,只是那個所謂的柳家子的事司徒家到底知不知情?事情是否還會出現轉機?又能在哪裡出現轉機呢?
外面的人說完之後,篤定地拿起桌上的涼茶潤了潤喉嚨,彷彿知道綺羅一定會出現一樣,輕輕的拍手,揚聲招呼說,“來人啊,伺候公主梳洗。”
聽到對方篤定的催促,心中疑惑紛紛的綺羅臉上露出了一死絲苦笑,事到如今,辰宮這趟熱鬧是非要去看不可了,只是從原本的偷偷的看,變成了身為整盤棋中的一子而已。回想起方才那熟悉的讓人安心的叮囑,綺羅心中驀地一定,抬手抹掉了臉上的面具,鑽出床榻,從容的走出了內室。
司徒嫣這回派來頤園的管事嬤嬤邱婆子是司徒兄妹最信任的異姓人,是把司徒善生從小帶大的嬤嬤,是把司徒善生當作自己的眼珠子來疼得人。邱婆子自從接了太后娘娘這個命令,就一直想看看讓生兒少爺神魂顛倒的女娃到底是什麼樣的,可是她也知道往日裡公主寢宮住著的是一個替身,今夜這個才是正主。
邱婆子緊張又期待的看著綺羅一派從容的出來,她佈滿了俄皺紋的臉上閃過一絲欽佩,不愧是生兒少爺看中的人,雖然和那個替身是一樣的面孔,但是氣勢卻完全的不同,這樣被逼得險境下,還能保持著這份冷靜沉著
綺羅感受到對方審視、考量的目光,突然就想到了在巴郡之時司徒善生眼中赤luo裸的慾望。綺羅心中一動,此人怕不僅僅是一個梳妝嬤嬤這麼簡單,估計和司徒家的淵源頗深,她輕輕地一轉頭,直視對方的眼睛,突然開口問道,“司徒善生可準備好了?”
“少爺昨夜就開始準備了,他……”邱婆子猛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趕緊垂下頭去,收斂了心神,掩了方才的話茬,上前拜到,“老婆子姓邱,是太后娘娘派來伺候公主的梳洗的,方才打攪了公主的休息也是情非得以。是時辰到了,公主該準備了。”
邱婆子稍微的慌亂之後,微垂了臉,耷拉著眼皮說了這麼一派堂皇的說辭,彷彿方才不是她用薰香逼迫綺羅現身,也不是她一時不察說漏了嘴一般。
綺羅輕輕點頭,並不對邱婆子方才的話窮追猛打,她知道能讓這個訓練有素的婆子說出句話來已經是偷襲得手了,再問下去出了徒增對方的戒心之外,毫無益處。綺羅臉上輕輕扯出一抹不達眼底的笑意,一語雙關的說,“既然太后娘娘早有準備,本宮準備也無用,今日就聽憑你們的吧。”綺羅說完,徑直在梳妝檯前坐下,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綺羅閉目假寐,長長睫毛蓋住了她漆黑靈動的眼眸,也蓋住了她彷彿洞悉一切的淡然。但是她腦中卻又快速的轉了幾來。這個婆子猝不及防的半句話已經告證實了綺羅的猜測,司徒家看來是要明著為小黃帝辰茂大婚,實際上是要給司徒家娶親了。
綺羅迅速的分析著雨部和商家送來的情報,想著自己從未謀面的二姐逢楚公主被司徒家悄悄的煉了藥人偶得傳聞,對於這回司徒家費盡心機的安排又有了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