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轉了語氣,鄭重地說,“不過,今天喚了你們來,卻是另有要事要你們去辦。”
穆彪說完,招手喚過穆北楚和穆東浩,如此這般的吩咐了一番,然後取出帥印,鄭重地交到兩個兒子手中,囑咐道,“你們此去邊關,替為父主持軍中大局,不可魯莽衝動、感情用事,有事多和姜先生、宛兒商量之後,再做決定。”
看父親說的鄭重,又以帥印相托,兄弟二人對望一眼,也都鄭重的點點頭,“是,孩兒明白了。”說完,穆北楚和穆東浩兄弟二人如同在軍營中一般,單膝點地,領命而去。
穆彪回府以後這一番佈置,穆貴妃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安撫了哥哥穆彪,又說服了兒子月習武,踏踏實實地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早起,穆貴妃命人盛裝打扮了,乘坐了貴妃香車,再次來到司馬丞相府外。
穆貴妃鑾駕一到府門,守門的小廝是犯了難,自家相爺傳下了嚴令,老管家也是千叮嚀萬吩咐過,不論何人來訪,一律擋駕。可這回來的是宮裡的貴妃娘娘,二皇子的生母,穆彪大將軍的妹妹,這麼一尊大佛豈是他一個守門的小廝能隨便打發了的。
小廝愁得腦門子上冒出了密密的冷汗,掂量了半天,最後還是在貴妃娘娘凌厲的眼神中,狠狠的跺跺腳,豁出性命,報了進去。
此刻,外界傳言中重病臥床、概不見客的司馬丞相,正坐在自家的內書房裡悠閒的喝著烏龍茶,任憑管家和看門的小廝擋住了一批又一批前來明著探望他的病情,實則來打探虛實的同袍官員們。
老管家忠叔給司馬炎端上來一盤早點,恭恭敬敬的彙報說,“老爺,今兒早起,府外已經打發了五位來探視老爺病體的大人們了。”
“嗯,他們一個個鼻子都挺靈的啊,打著看望老夫的口號,都來打探風聲來了。”司馬炎隨意的拿起一塊精緻的疊寇糕放到嘴裡,咬了一口,細細的嚼碎嚥下去,才慢悠悠的說,“繼續去緊守著吧。”
老管家一俯身子,極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哎,這老皇帝死的可真不是時候,這大皇子還沒回來呢。”一旁的司馬伕人嘆息了一聲,愁眉苦臉的說著,忽然她想起了什麼似的,一仰臉,自以為猜到了的問道,“老爺可是在等南京府尹周寺鋒?平日裡就是他最投老爺的眼緣,這個關頭,他也該過府了啊。”
看著年過半百的自家夫人,依舊保持著一顆仁善之心,對眼前的局面懵懂不知,司馬炎既安慰又擔憂。安慰的是官場的勾心鬥角、險惡和齷齪都沒有涉及到夫人,這些事情自己一個人去做就夠了,讓她頂相府夫人的頭銜能安享富貴這些年,還依稀保持著當年初遇時的心境,也算是幸事一樁了;不過,他擔憂的也是夫人的仁善不諳政事,一旦自己有個三長兩短,她和玉兒母女都是這樣不知世事險惡的性子,可怎麼應對呢?無論如何自己一定要撐住,給她們母女撐出一片安穩的天空。
司馬炎心中既喜又憂,暗暗發誓,拿定了主意,他微微一笑說道,柔聲解釋道,“周府尹不是那起子見風使舵的勢利小人,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老夫又沒有真病,夫人就不要責怪周老弟禮數不周了。”
“我自然不是怪他,”司馬伕人嗔怪的瞥了眼自家老爺一眼,繼續擔憂的說,“只是這兩天總感覺心驚肉跳的,不大踏實,這個老皇帝死的也太蹊蹺了,周寺鋒手裡有上萬的府兵,老爺和他見見面,商量一下,以防不測才好。”
司馬炎心頭一驚,連不大理會朝政的自家夫人都覺得老皇帝死的蹊蹺了,這回的風險真是冒大了。不過他很快的他穩一穩心神,也跟著惋惜的說,“是啊,老皇帝這時候死是有些可惜了,那個耀國的公主據傳可是個傾城傾國的芳華漪貌,可惜先帝風燭殘年,沒有撐到迎娶這麼漂亮的新後。”說著他還裝模作樣的嘆息了一聲。
“你們男人呀,真是……”司馬伕人感概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外面一陣腳步聲,老管家去而復返,低沉著聲音傳了進來,“老爺,穆貴妃在府門外求見。”
司馬伕人聞言,顧不上在打趣司馬炎,她立時轉了心思,疑惑的說,“她?她這個時候她來幹什麼?莫不是……”司馬伕人說著,臉上一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夫人莫慌,這往後的一臺好戲還得需要她配合著唱下去呢。”司馬炎篤定的一笑,他不想夫人知道了太多的黑暗,溫言囑咐道,“你去看看玉兒吧,免得她一個人想東想西的,再憋壞了身子。”
司馬伕人將信將疑的看著一切成竹在胸的自家老爺,幾十年的相濡以沫積累起來的信任還是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