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悅的下旨賜婚,她激動得幾乎整夜沒睡。
啊!多年的折磨就快要結束了,等初雅順利嫁進端奕王府之後,她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不就是對夫君採野花的行徑睜隻眼閉隻眼,然後三年生兩個白胖兒子嗎?”皇甫初雅吊兒郎當的回答。
她知道她的存在今娘有如芒刺在背,但非得表現得這麼明顯嗎?她將離開這裡,娘就這麼高興嗎?
好歹,她也是娘懷胎十月,親腹產下的孩子吧?
“我知道對於你夫君的人品,你並不滿意。”女兒嘲弄的口吻令皇甫夫人蹙起了細彎的柳眉。“但你要知道,那裡將是你一輩子的避風港,你要學著去敬重他,這樣你的日子會好過一點。”
“不會啊,我覺得這樣很好。”皇甫初雅淡漠的笑了笑,一雙澄澈坦蕩的眸子直視著母親,“像我這樣的人,配那樣的人才剛剛好,不是嗎?”
嘴角雖然帶笑,但那倔傲的眸子卻冰冷得恍如冰霜結在眼瞳裡,一點笑意都沒有,甚至有些嘲弄。
皇甫夫人強忍怒氣看著女兒,“這種話你只許在這裡說,踏出這個房間,我要你緊緊閉上嘴巴,不然你是知道後果的,咱們孃兒倆……”
“別扯上我。”她冷冷的瞧著親孃,“你儘管去擔心你的榮華富貴不保,但別扯上我,我對你的虛榮一點興趣都沒有。”
“我虛榮?你說我虛榮?”她無法忍受這種說法,十六年來,她是為了誰在忍耐啊?“難不成你喜歡當乞丐?”
皇甫初雅輕笑一聲,“或許當乞丐還自在些。”
她的嘴角揚起,明清眼瞳看著窗欞外翠綠的茂密葉片,午後的春陽好刺眼啊,她彷佛在葉片的縫隙間,看到了一張臉。
那是她的臉,一張冷冷嘲笑世人,沒有笑意的臉。
正午,明亮的光線充滿了端奕王府的花廳。
“不管如何,就算做表面功夫也好,我都不許你在你未來妻子的面前露出馬腳,讓皇甫寧那個老賊有理由來撻伐本王,聽到沒有?”
端奕王充滿威猛之氣的五官幾乎扭成一團。
自從昨晚皇上下旨婚配後,他就一直鬱卒到現在,不能想象,自己將有個混跡妓坊的媳婦。
“馬腳?”令狐狂玩味十足的玻�鵒搜劬Γ�獎哌摯�桓齬忠斕男θ蕁!拔銥床懷隼次夷睦鎘新斫牛�肽�徒獺!�
“你這臭小子非要惹我不快是嗎?”那玩世不恭的態度,馬上觸怒了端奕王。
他不懂優秀如他,為什麼會生出這麼狂浪的兒子?
如果早知他長大會是這種德行,倒不如一出世就掐死他。
“有嗎?”令狐狂不太在意的笑了笑,“我不知道您這麼容易就會不快,小心上了年紀的人,太常生氣對身體不好哦。”
端奕王恨恨的瞪著兒子。“遲早有一天,我一定會被你氣死!”
“那是早晚的事。”令狐狂也接得很順口,但傲然的眸子笑意驟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然。
他早知道父親偏心他兄長──也就是令狐家的長子嫡孫,自他四歲有記憶起,他就知道了。
他俊秀的兄長得到父親全部的關注,每當下朝回來,父親總是立即抱起大哥在懷中逗弄寵愛,相形之下,他就顯得可有可無,總是巴望著一個擁抱,卻從來得不到。
連他母后也一樣,因為長子受丈夫寵愛,她也就加備疼寵長子,希望母憑子貴,更加鞏固自己在府裡眾多侍妾中的地位。
“你、你這臭小子──”端奕王按住胸口,也不知道身體哪裡有毛病,每次被這小子一激,就會心痛。
“有嗎?哪裡臭了,香得很。”他作勢嗅聞自己的衣袖,露出一個芳香怡人似的笑容。
其實他笑起來很好看,很俊帥,也很有魅力,只是他知道,自己從來不曾真的開心笑過。
他不想故作冷酷,只是一個自小缺少愛的人,內心註定是有殘缺的。
他不太信任所謂的愛,就連親生父母都會有所偏袒,還有什麼愛是人間永恆不變的?
“生下你──”端奕王頹然長嘆,心灰意冷的說:“真的是我令狐宗一生最大的敗筆。”
令狐狂的心緊緊一抽,唇角卻驀地上揚。
很好啊,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他老早就知道自己是多餘的,根本不必為此感到悲哀,但他的心卻該死的隱隱作疼。
“就算是敗筆,您也甩脫不掉我了,不是嗎?”他無所謂的笑了一笑。
端奕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