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藝之大成者,為竊堯後之心。目前正在為最後一物全力出手,一旦得成,則境界圓滿,白日飛昇。”
“何物?”
“堯後之寶也。”
“流氓!”
……
君珂“坦然”地牽著納蘭述的手,坦然出門,向老丈告別,“多謝杯水之賜,日後定有報答。”
“快去快去。”老頭子揮手,“酸溜溜的不知說個啥。”
君珂轉身就走,可惜她的“賊技”終究現學現賣,不夠爐火純青,身子一轉,撞到了籬笆上的風乾的鹿腿,那鹿腿不知道在那掛了多久,硬得好比棒槌,這一撞撞上君珂背上的鍋碗,頓時砰地一聲脆響。
君珂嚇了一跳,終究做賊心虛,趕緊用手去擋,納蘭述攔都來不及。
君珂這一擋,那老頭子眼睛下意識隨著她的方向一看,頓時臉色一變,“你包袱裡是什麼?”
君珂拖著納蘭述撒腿就跑!
一邊跑一邊呼哨巨鵠,那傢伙卻不知道飛哪去了,沒有立即應聲出現,君珂的腳程何等之快,一眨眼便出了院子,但卻因為下令巨鵠在這邊接應,不敢離開,只好再跑回來。
“哇呀呀,偷我的鍋!”老頭子暴跳而起,操起一把鋤頭就追殺過來,“偷鍋賊,打死你!”
“別打別打!”君珂抱頭鼠竄,“我有給錢,有給錢!”
“給錢老子也不賣!”啪一聲,一枚小斧頭霍霍飛來,一斧子砸在君珂腳後跟,“站住!”
“不還,打死也不還!”君珂給那一斧頭嚇了一跳,隱藏的犟脾氣也爆發了,“給錢了,我買了!”
“不賣!”
“不還!”
兩人圍著院子籬笆瘋跑,前面君珂託著包袱狂奔,後頭老頭子抓著鋤頭死追,一路在籬笆上摘著什麼砸什麼——斧頭小刀矬子……曬乾的豆角瓜條……獸皮布襖……還有土布大褲衩……
納蘭述靠在籬笆上抱著肚子——笑破肚皮……
“二小子,三叉子,四得子!”老頭子暴跳如雷大叫,“你們死哪個山頭去了?快點回來,幫老子抓賊!”
君珂嚇了一跳——還有幫手?
“死鳥!飛哪去了!快點出來,不然把你鳥毛一根根拔了油炸!”君珂也發飆了。
“嘎——”
一聲尖銳的鳥鳴,姍姍來遲的巨鵠終於出現,黑色的羽翼猛力掀動,老頭子的茅草屋就去掉了半邊屋頂。
這貨討好地飛奔到君珂身邊,一偏頭,嘴裡叼著幾隻獐子,爪子上還抓著一隻豬。
敢情遲到,也是因為偷東西去了!
“什麼東西偷我家的獐子!”老頭子狂衝過來,先看見自家剝皮在曬的幾隻獐子,勃然大怒,再一抬頭,眼睛一直,“鬼鳥!”
“上!”君珂捂著臉,拖著納蘭述就上了鳥背——這輩子真的沒法見人了,從人到鳥,把人家偷光了……
巨鵠三口兩口把獐子吞了,振翅飛起,老頭子悍勇非常,看見這麼恐怖的東西居然也就愣了一瞬,隨即蹭蹭上樹,“砍死你!”一抬手就把手中鋤頭給砸了出去。
鋤頭在半空飛出一個流暢的拋物線,砰地撞到了鵠腿上,起飛的鵠相對速度較慢,躲閃不及,一聲尖叫,一簇鳥毛四散飛揚……
君珂冷汗滴滴而下。
遇上這樣的苦主,真是所有賊的悲哀啊……
==
因為這場不太光彩的意外,巨鵠受了點小小輕傷,導致第二次降落的時候,有點煩躁的鵠竟然看錯了方向,降落在了一個小縣城。
這個縣城正在慶祝當地的一個節日,全城老少載歌載舞,盛裝遊樂,忽然聽見“轟”地一聲,像是什麼東西重重撞上了城門。
全城百姓駭然回頭,便看見煙塵滾滾,城門塌了半邊,在瀰漫的黃黑色煙霧裡,一個巨大的黑影,雙翼凌空,緩緩滑翔而來,在黑影的前方,兩盞金黃色的“燈籠”陰冷而灼灼地射過來,像兩隻高強度作戰探照燈……
一瞬的靜默。
隨即。
“破城啦!”
“敵人殺來啦!”
“大型戰車啊!”
尖叫、狂奔、擁擠、踩踏……這個萬人空巷的節日,瞬間成了中部小城的噩夢之日,無數人踩在一起擠在一起喊在一起撞在一起,用巨大的聲浪和亂嚷嚷的言語表達他們無限的驚恐。
巨鵠翅膀一收恨不得捂起耳朵——好吵!
人家不過一不小心走錯門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