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落筆,“七弟和一念倒是興致極好,好好的廟會不去,偏偏在此放河燈。”
這聲音好生耳熟,這一轉頭嚇了她一跳,太子東方賢一襲白衣飄飄款步而來,他的身畔也伴著一個白衣女子,京中第一美人,景柔舞,兩人猶如一對璧人般,身後彷彿有霞光萬丈,倒是十分和睦的一對。
其後則是跟著一臉黑炭的東方傲,自然還有向來寸步不離的景雨寒一同過來,景一念在看到東方賢之時,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了臉去。
要知道先前他可是先邀請的自己同他一起,然而卻被自己稱病拒絕了過去,然而現在被人抓了個現行,面上自然有些不安穩。
“民女見過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她收斂好心思,直接朝著兩人行禮,還不待兩人開口,一旁的東方澈直接託了託她的身子。
“一念,你不日以後便要嫁給茗皇叔了,算起來我們都是一家人,何須行禮。”她抬眸同東方澈對視,他的眼眸之中又只剩下了邪魅,哪裡還有先前的落寞。
“七弟說得不錯,一念無須多禮。”東方賢微微笑著,笑得如同春風拂面,讓人心中就一陣舒適,這笑容落在一旁的景柔舞眼中,心中彷彿是長了一根刺。
東方傲比起東方賢性子要狂傲的多,直接質問道:“這麼晚了,你不回景府,還在外面同男人晃盪什麼?”那語氣,頗有些管她之意。
景一念不禁莞爾,她突然覺得很好笑,他這口氣就彷彿是對紅杏出牆的妻子所說,可是自己已經不止一次提醒過他,她們之間早沒有了瓜葛,看來這個二皇子倒真是自負。
她還未曾開口,身子被東方澈攬過,“二哥這是說的什麼話,一念喜歡和誰在一起就在一起,現在這裡可是有三位景家小姐,我怎麼不見她們回府?況且我記得那日在御前一念已經說的很清楚,從今往後,她同你沒有半點干係,我怎麼聽著二哥這口氣彷彿還當她是你的未婚妻呢?”
東方澈這不留一絲情面的話剛剛說出,景一念便看見了東方傲臉上更黑了,不過這東方澈居然敢直接頂撞他,想必兄弟關係本就不好。
就這麼簡單的一個細節卻在景一念心中落了根,她飛快的分析道,太子和二皇子各持一派,而曾經見過的六皇子東方嵐屬於二皇子一黨,這個七皇子東方澈自成一派,似乎和哪邊都不沾邊。
那麼現在就只有三人她從未見過面,三皇子東方妬出家為僧早早皈依廟堂,四皇子東方栩乃是一代武將,似乎和太子交好,剩下一位則是平淡無奇,說是臥床許久的病秧子五皇子東方卿。
除去東方澈和東方卿、東方妬,其他四人分明已經結成了聯盟,兩方對峙,景一念雖然只是站在兩人身邊,她彷彿都能夠感覺的到兩人身上所帶出的火花。
皇族中人也就罷了,她看到站在東方賢和東方傲身邊的兩個女子,她名義上的兩個妹妹又何嘗不是早早的就站了陣營,大家面上雖然一片和氣,可是底下早就波濤洶湧。
她冷靜旁觀,這一趟渾水她絕不會去趟,有的事情看看也就罷了,若是知道的太多反而累贅,所以她必須遠離這些人。
“七皇子,我寫好了,咱們去放河燈吧,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你們請便。”她從來不是個會逢迎的人,況且那兩人也沒有她逢迎的必要,所以她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東方澈揚唇一笑,魅惑無邊,那粉色長衫招搖的在兩人面前飄過,“好。”說著便同景一念離去。
河邊相距不遠,景一念手心捧著一盞粉色的蓮花狀河燈,她看了看東風澈手中那盞白色的燈,頓時有些好奇,“你的顏色怎麼和我不同?”
東方澈敲了敲她的腦袋,“你當真是不知世事啊,這花燈分為兩種,一種是放給活人的,便是你手中這種顏色,還有一種便是……”
“便是放給死人的?”景一念說道。
“不錯,不管是活人還是死人,我們只要誠心祝福他們一定會收到的。”東方澈的眼眸突然間變得異常認真。
她見慣了他嬉皮笑臉,可是卻沒有見過這般認真的他,放緩了口氣,“是麼……人死了當真能夠感覺到麼?”若真是如此,她分明是在現代意外喪生,也算得上死了吧,反正她無父無母,也沒有任何人會記掛著她,她覺得自己彷彿只是一縷幽魂,不屬於現代,也不屬於這個朝代。
“是,燈即是等,不管她是活著還是死去,我都願意等著她未知的歸期,即便會等很久很久……”
她側頭看去,他的臉上是少有的認真,在燈火之中,似乎他的眼中有晶瑩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