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直視。
原本小男孩兒的媽媽還在沒理辯三分,一口咬定她看見商紹城動手打她兒子了,直到人群中另一個聲音響起,“做人不要太過分了,原本我不是惹事,也不想說的,但你實在是太咄咄逼人了。我看見事情發生的全經過,男孩子踢球踢到這位小姐臉上,人家男朋友只是拉著孩子,想讓他說句對不起,孩子一點不懂事,不但不道歉還張口就讓我爸媽打死你們。再說這位大姐,大家都是過來旅遊的,本來挺開心個事情,怎麼你非得弄到這樣的地步?孩子做錯了就得教,哪有一味縱容的道理?”
這回可真是牆倒眾人推了,大家七嘴八舌的,一致討伐小男孩兒的一家三口,從孩子數落到大人。
起初男人還想跟仗義執言的遊客罵架,結果一幫遊客情緒激動,大有群毆之勢,嚇得女人一手拉著孩子,一手上前拽著她老公,轉身就要跑。
人群中馬上有人道:“跑什麼跑?不道歉就想走?你們這一家三口是習慣了欺軟怕硬,做錯事不道歉走了就完事是吧?”
“就是,今天這事必須給個說法,這不睜著眼睛說瞎話,欺負老實人呢嘛。”
一幫遊客硬是把他們一家三口給圍在人群中,這回男人也不猖狂了,女人更是嚇得面色大變,拉著老公兒子不知所措。
大家群起而攻之,都在喊著道歉。
女人都懵了,不知道商紹城跟岑青禾站在哪兒,只嘴裡面叨咕著,“對不起,對不起行了吧?”
岑青禾走到他們面前,男人心虛加膽怯,自然是不敢對她怎麼樣的。而岑青禾的目的也不是他,越過男人,她來到小男孩兒面前,伸手去拉他的手。
女人的防備心很重,馬上將小男孩兒拽到自己身後,瞪眼警惕的看著岑青禾。
岑青禾說:“你不用怕,我沒想難為你們,這麼多人都看著呢,我更不會打你兒子。”
說著,她走至小男兒身旁,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微笑著道:“小帥哥,現在心裡面想什麼呢?”
小男孩兒把臉往他媽媽身上埋,避開岑青禾的視線。
岑青禾面不改色的道:“你別害怕,也別難過,叔叔阿姨和哥哥姐姐們,不是跟你爸媽吵架,只是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你把臉轉過來。”
小男孩兒慢慢轉過頭來,孩子眼睛都哭紅了,看著也不是不令人心疼的,之所以這樣,岑青禾才會摸著他的頭,娓娓說道:“你爸媽都是很愛你的,所以他們才會**著你,慣著你,但是你要知道,人都會做錯事情,做錯事只要承認了,也改過了,就是好孩子,所有人也都會喜歡你的。可如果你再向今天這樣,把球踢到別人身上,不道歉就想走,還動不動就說讓我爸媽打死你,那大家都會生氣,會不喜歡你爸媽,你想這樣嗎?”
小男孩兒搖了搖頭,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岑青禾伸手幫他擦掉眼淚,輕笑著說:“那你以後要不要做個懂事的好孩子?”
小男孩兒點頭,岑青禾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了,不哭了,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的。”
小男孩兒伸手抹了把臉,小聲道:“對不起……”
岑青禾爽朗的回道:“沒關係,我原諒你了。”
哄好了小男孩兒,她直起腰,看著面色訕訕的夫妻二人,臉上的笑容略微收回,帶著正色說道:“以我的年齡,真的不應該用說教的口吻來跟二位講話,不過今天的事兒應該可以給你們敲個警鐘了,其實孩子沒有好壞之分,重點看父母怎麼教。慣子如殺子,我媽常說,慣我吃慣我喝,從來不慣我長毛病。”
說罷,她轉身走至商紹城面前,微笑著道:“我們走吧。”
臨走之前,她擼下自己扎頭髮的黑色蝴蝶結髮繩,送給小女孩兒,笑著道:“姐姐送你的禮物,謝謝你講真話。”
“謝謝姐姐。”
兩人邁步離開,涉事的一家三口也消失在沙灘上,很快大家都重歸玩樂,一切都像是被海浪捲走的沙子,無聲無息。
沒有了發繩的束縛,岑青禾的馬尾辮很快散開,她索性把頭頂的發繩也擼下來,乾脆披散著一頭黑色的長髮,任由海風這麼吹著。
跟商紹城漫步在沙灘上,他側頭看向她,似笑非笑的道:“平時一副老實的樣子,剛才看你嘴巴挺能說的嘛。”
岑青禾笑著,半真半假的回道:“我一直都很能說好不好?只是平時礙於某人的淫威,我敢怒不敢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