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而易舉,唾手可得。
這股失衡感,才是導致一切憤怒甚至是絕望的源頭。
恨自己自作多情,一廂情願,恨岑青禾‘蓄意誤導’,‘腳踩兩條船’,更恨那個素未謀面,叫蕭睿的男人,恨他憑什麼就能奪得岑青禾的心,憑什麼可以讓她掉眼淚,與她在醫院走廊相擁而立。
很多很多的情緒一股腦的湧上心頭,饒是商紹城再聰明,他也無法一根一根的捋清楚。
現如今,他只知道,自己無法再面對岑青禾。
生自己的氣也好,生她的氣也罷,什麼都無所謂,他只是,不想再見到她而已。
關機,是因為不想被她,不想聽到她的聲音。可是開機……商紹城覺得,可能是自虐吧。
他開機之後,她打過幾次電話,他眼睜睜的看著螢幕亮起,那上面閃動著她的名字,一句心如刀絞,真的毫不為過。
第一次,他一直盯到電話自動結束通話,螢幕慢慢黑掉。在整個過程中,他重新體會了一把,那天在醫院中看到她跟蕭睿擁抱時的窒息之痛,鈴聲不停的響,一如一條渾身帶毒的蛇,慢慢遊走於胸腔之內,不僅啃噬著他的心,順帶著連五臟六腑也不放過。
疼到喉嚨發緊,眼眶發紅……
所以第二次,她再打來,他沒等響完,就直接按下了結束通話鍵。
他沒有那麼堅強,也不想再丟一次臉,明知道她不喜歡他,卻還是要在這兒自己找虐。
陳博軒跟他說,岑青禾找不到他了,把電話都打到那邊去了,問他突然回海城幹什麼。
他能怎麼說?
這件事兒,他誰都不會跟誰說,不會叫她知道,更不會叫任何人知道。
這是一個秘密,一個很丟臉的秘密,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就好。
他強迫自己理智一點兒,其實完全不必要生這麼大的氣,更不用不理岑青禾,他只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那這件事兒,誰都不會知道。
可是腦子想得再清楚,心裡還是過不去這個坎兒。每每心疼到他喉嚨泛酸,商紹城都特怕自己會掉眼淚。
原來,不是別人不知道,事情就可以當做沒發生,他始終騙不了自己。
……
週日,岑青禾,蔡馨媛和金佳彤都在家,前者躺在沙發上敷面膜,後二人身邊堆放著n多資料和習題,正在做最後的衝刺。
“你等誰電話呢?”
“嗯?”岑青禾側頭看向蔡馨媛,蔡馨媛眼睛往旁邊的手機一瞄,出聲道:“你總看手機。”
岑青禾硬著頭皮不承認,“是嗎?”
她自己沒察覺,但別人都發現了。
金佳彤也說:“我以為你這兩天在等什麼重要的客戶電話,總是時不時的檢視手機。”
岑青禾說:“你倆是複習還是專門盯我呢?”
說罷,她下巴一揚,衝著蔡馨媛道:“尤其是你,一邊看書還一邊瞄我,就你這樣能學的進去?你是不是不想跟凡凡去歐洲了?”
提到這個,蔡馨媛一拍大腿,蹙眉回道:“我現在真是巴不得早點兒考試,早考完早超生,再讓我看兩天書,我非得猝死不可。”
岑青禾道:“你要是費這麼大的勁兒還沒過,那真不如死了算了,別磨嘰,趕緊看書。”
這邊正說著,岑青禾放在腿邊的手機響起,所有人都探頭過來看,可見這份八卦之心。
螢幕上顯示著‘媽’來電的字樣,蔡馨媛撇撇嘴,“嗐,我還以為是誰呢,阿姨啊。”
岑青禾瞪了她一眼,拿腳踹她,“閃一邊去。”
滑開接通鍵,岑青禾叫了聲:“媽。”
“青禾,幹嘛呢?”
“在家敷面膜呢,你這麼閒,沒去打牌?”
徐莉道:“還打什麼牌啊,你奶剛出院,我這剛從你奶家回來,你二嬸算是盯上你了,剛才我一進門就跟我說,他們一家三口後天要去夜城,他們去夜城,你能不招待嘛,我想說後天你上班,但想想還是沒說,畢竟是一家人,說了不好。”
岑青禾詫異的道:“後天就來?”
徐莉道:“不早就跟你說了嘛,二十五號。”
岑青禾沒想到二十五號這麼快就到了,她問:“就我二叔,二嬸跟青青仨人唄?青柯不來?”
徐莉道:“青柯得上課,就他們三口人去,坐飛機,上午十一點五十到,你提前過去接一下吧,不然他們人生地不熟的,你又在那邊上班,不出來好像怎麼回事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