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她走至孕婦身旁,蹲下身子幫她打傘。
孕婦的臉埋在男人的風衣中,並不看清長相。
岑青禾小聲道:“起來吧,現在認錯還來得及,不然待會兒警察查出來,你們都要被帶回警察局。”
孕婦一動不動,身體瑟縮在早已打溼的風衣之下,看起來不是不可憐的。
岑青禾終於明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恨有些人不走正道,坑蒙拐騙,可當騙子同時又是母親,這樣的身份難免複雜的讓人吃不消。
她正想怎麼勸騙子迷途知返,忽然餘光瞥見一抹身影,他在自己身旁蹲下來。
她側頭一看,淺銀色的鏡框,高挺的鼻樑,微微上揚的唇角,弧度奇異柔和卻又絲毫不女氣的下顎弧線。
程姓男人蹲在岑青禾身旁,她瞥見他塞了一卷錢到風衣下面,然後看著孕婦,小聲說道:“趕緊起來,地上太涼,不要傷了孩子。”
孕婦的手在風衣下面一動,應該是把錢抓住了。
她慢慢動了,然後單手撐著地面,自己坐起來。
所有人都注視著這邊,岑青禾跟男人一左一右扶著她起身,警察走過來,出聲問:“我們幫你叫120,沒事吧?”
女人把頭垂得很深很深,像是生怕被人看見臉。
她搖搖頭,轉身要走。
警察下意識的攔了一下,“要去哪?事情還沒弄清楚。”
程姓男人低聲說道:“她想走就讓她走吧。”
警察看了眼他,隨即又問孕婦,“你確定沒事?”
孕婦很快的點點頭,急著要走。
警察問程姓男人,“你們決定私了?”
男人應聲:“我們互不追究,這件事就到此為止,麻煩你們。”
駐守機場的警察也不想多事,畢竟機場門口出事,影響不好。既然兩邊都同意私了,警察更是樂得清閒。
這事就這麼結束了,孕婦的身影聰聰消失,沒多久就不見了。
其餘人等全部散去,岑青禾也拖著行李箱要走。
“小姐,等一下。”
岑青禾聞聲看來,戴眼鏡的男人站在她對面,他朝她展露微笑,禮貌而溫和的說:“剛才多謝你出聲幫忙。”
岑青禾望著男人好看的臉,笑著回道:“沒事兒,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嘛。”
男人見岑青禾頭髮跟身上都溼了,他趕忙道:“小陳,幫我在車上拿些紙巾過來。”
“哦,好。”
小陳往私家車處跑,岑青禾大咧咧的一抹臉,笑著說:“不用,一層毛毛雨,你們不是趕時間嘛,趕緊走吧,不用管我。”
男人說:“我叫程稼和,今天真的特別感謝小姐挺身而出,你去哪裡,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送你過去。”
此時小陳已經拿了盒面巾紙跑過來,他遞給岑青禾,熱情的道:“快擦擦吧,都打溼了。”
岑青禾笑著道謝,連著抽了兩張,隨手擦了擦臉,然後對程稼和說:“你好,我叫岑青禾。不用說謝,也恰好我看見了,不然我也幫不上你們什麼忙,大家都是出門在外,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紙巾很快被臉上雨水打溼,成了一個團,岑青禾只得又抽兩張,然後道:“你們趕時間,快點兒走吧,我去前面排隊打車,拜拜。”
朝著兩個男人擺了擺手,岑青禾就這樣拖著行李箱掉頭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小陳兀自說道:“我還以為今天很倒黴,沒想到貴人在後頭,而且貴人還長得這麼漂亮。”
程稼和看了眼岑青禾纖細的背影,別開視線,低聲道:“走吧。”
小陳回過神來,忙應了一聲,跑回去給程稼和開車門。
等到上車之後,小陳開車,從後視鏡中望著後座的程稼和,出聲唸叨:“程先生,您怎麼沒留剛才那位小姐的電話號碼啊?”
程稼和用紙巾擦拭頭上的雨水,口吻平淡,聲音如常的回道:“她不求回報,我們又何必唐突。”
小陳說:“程先生,這您就不懂了吧,女孩子都矜持,沒準她等您主動呢,結果您沒說。”
程稼和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淡淡道:“很可能一輩子只見這一次面,沒有交集,就不要去打擾別人的生活。”
小陳偷著撇撇嘴,暗道程三公子這性格,剃了頭髮都能遁入空門了,很難想象,現在這樣的社會,還會有男人是這麼無慾無求,不主動也不糾纏的性格,真是白瞎了他這長相,還有身後那副赫赫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