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醒,她懶得敲門,直接推門往裡走。
他房間很大,她還沒等見到他的人,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帶著幾分撩人的慵懶和寵溺,娓娓念道:“回眸一笑嫣然嬌,斷魂飄搖上碧霄。願與卿卿兩相歡,不發毒誓不肯饒。”
周安琪不由得原地站住,渾身一陣冷寒。
“我最近一直都有好好看書,好好背詩,用不了多久,我就要出口成章了。”
確實是周硯之的聲音沒錯,自己親二哥的動靜,周安琪不會認錯。
重新抬腳往裡走,只見周硯之平躺在紫色的大床之上,一手拿著手機,另一手拿著一本書。
周安琪眼尖,看到封面上注有倉央嘉措的字樣。
周硯之看到她進來,旁若無人的拿著電話跟裡面的人柔聲細語,“以後我每天起來都給你背一首詩,什麼時候整本書背完了,你就答應我,好不好?”
周安琪受不了他這麼肉麻,當著他的面抱住手臂,一臉嫌棄。
周硯之視若無睹,硬是說了幾分鐘才結束通話。
“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偷聽人隱私是很不道德的行為。”兄妹兩人四目相對,說話的人一臉正經。
周安琪蹙眉道:“我還沒說你髒了我的耳朵呢,大中午的沒吃飯就已經膩了。”
周硯之道:“你懂什麼,我又不是說給你聽的,沒額外找你收錢就不錯了。”
周安琪撇嘴道:“趕緊起來,沈阿姨他們都來了好久了,爸讓我轉告你,勒令你十五分鐘之內下樓。”看了眼腕錶,“現在還有十分鐘。”
周硯之伸手一指旁邊沙發上的浴袍,然後道:“你暗戀物件也來了?”
周安琪已經把浴袍拿在手裡,聞言神經一抻,轉身把浴袍用力扔向他,瞪著眼睛,滿是被戳穿後的惱羞成怒。
周硯之抬手抓住,掀開被子披上浴袍下床,沒心沒肺的笑道:“喜歡就承認嘛,大家都知道的事,你以為不說就沒人清楚你那點心思了?”
周安琪眉頭蹙得更深,“你煩不煩?”
“煩你還總讓我給你支招?”
“你支的都是什麼破招,讓我在海城待著,不讓我去夜城找他,說什麼他跟姓岑的處不了多久就會分,你看看現在,他都因為姓岑的跟人公開打官司了,還是以盛天的名義,這不殺雞用了宰驢的刀,欺負人嘛!”
周硯之一邊往浴室方向走,一邊幽幽說道:“是殺雞用了宰牛的刀。”
“不用你提醒!”
他上廁所也沒關門,周安琪也沒避諱,背身站在門外叨唸,“你說他什麼時候分手?”
周硯之說:“我又不是算卦的,這事你得找咱媽,她認識這種人。”
周安琪氣得直跺腳,揚聲威脅,“你要不給我擺平,我就告訴爸媽,你要追查小儂!”
周硯之的聲音波瀾不驚的傳來,“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不能自己不好,也見不得別人好吧?”
周安琪說:“我不管!”
她要氣瘋了,從回國到現在,她才見過商紹城幾回面?一隻手就數的過來;他們又說過幾句話?他給過她一個真心實意的笑臉嗎?
“你是不用管,你也管不了,你看他那樣,活像是地丟人都欠他似的,要不你換一個追,我保證幫你追到。”
周安琪扭身看向站在鏡子前欣賞自己盛世美顏的周硯之,一開口,眼眶就紅了,“我這輩子就看上他了,除非他不娶,不然只能是我!”
周硯之聽出她動靜不對,一轉身見她要哭,他趕忙哄著,“嘖,一早上起來你哭什麼?幫幫幫,我幫你還不行嗎?”
周安琪伸手抹了下眼淚,周硯之無奈又無語,直喊她祖宗。
周安琪委屈的道:“爸媽準備把明年的利潤降低百分之十給盛天,為了誰?還不是看著商紹城的面子?他一副應該應分的樣子,不感恩也不道謝。”
周硯之說:“爸媽這麼做,不是給商紹城面子,也不是給商家和沈阿姨的面子,是看你,你眼巴巴的要投懷送抱,他們有什麼辦法?”
周安琪心裡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她不想承認。
周硯之又道:“誰上趕著,另一方就註定高高掛起,你也別怪那小兔崽子眼比天高,你逼著咱爸咱媽給他慣出來的。”
周安琪垂下視線,無從辯駁。
“好了,別成天到晚拉著一張臉,你這模樣,還想商紹城給你好臉色?”
周安琪下意識的抬頭抱怨,“是他先不跟我好好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