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商紹城把她照顧的很好,好到她寧願穿上盔甲去面對那些流言蜚語,只為了能跟那個男人並肩而立。
他就這樣扭著頭,一直默默地看著她,久到司機都察覺出異樣,生怕蕭睿對喝醉酒的岑青禾不軌,所以不著痕跡的問道:“她喝這麼多,叫她家裡人下來接她一下吧?”
蕭睿沒回答他,而是出聲叫道:“青禾。”
青禾……熟悉的聲音傳來,這是岑青禾印象中很深刻的呼喚,她喝高了,也睡蒙了,第一反應就是商紹城,所以撒嬌著不肯睜開眼睛,只很輕的哼了一聲。
“青禾,醒醒,已經到了。”
“嗯……”她乾脆一歪頭,不肯搭理。
此時司機已經把車停到岑青禾家樓下,蕭睿從副駕下來,開啟後車門,伸手拍她的胳膊,“青禾,睜開眼睛,到家了。”
岑青禾被吵醒,迷糊著睜眼,司機沒開車燈,她眼前都是模糊的,半晌才回神,發現右手邊站著蕭睿。
蕭睿道:“喝多了吧?”
岑青禾暗自嘆了口氣,扶著車邊跨下來,低聲道:“我睡著了。”
蕭睿怕她這樣子都上不去樓,所以直接告訴司機可以走了,他送她回去。
岑青禾說:“不用。”
蕭睿堅持,“走吧,你這樣我也不放心。”
兩人一起往裡走,岑青禾渾身發軟,還要堅持走直路,所以走的很慢,他也遷就她,隨著她的步調,往前走了十幾米,他說:“要不叫你家裡人下來接你吧?”
岑青禾說:“算了,大晚上的。”
他不再說其他的,跟她維持著近一個人的距離,並肩往裡走。
走到單元門前,岑青禾掏出鑰匙開門,明明鑰匙孔就在那裡,她看見了,卻插了好幾下都沒插進去。
蕭睿伸手把鑰匙接過去,開門,岑青禾傻笑著,“你可別跟他們說,他們知道要笑話我半年。”
蕭睿道:“他們還不如你呢,孔探讓人背出來的。”
岑青禾笑說:“是嗎?我都沒看見,看來我也是斷片了。”
說話間兩人一同往裡走。岑青禾家住的地段好,但卻是老小區,沒有電梯,好在她家樓層不高,四樓。
她走在前面,才上了不到五個臺階,不知怎麼,忽然就一腳沒抬上去,鞋尖踢在臺階上,整個人一個踉蹌著往前撲去。
蕭睿似乎喊了一聲什麼,當即從後面攬住她的腰,但是慣性太大,已經來不及把她摟回來,兩人一起往前撲,他一個扭身,把她翻到自己身上,他用整個人給她當墊背的。
岑青禾原本一腦袋酒,就快滿了,此時一晃一嚇,倒也暫時驚醒了。
幾秒之後,她發覺自己被蕭睿攔腰抱在身上,她趕緊掙扎著坐起來,嘴裡叨咕著:“沒事兒吧?”
北方春節前後,能凍死個人,每個人都是大圈套小圈的穿,蕭睿穿了件淺灰色的羊絨大衣,裡面是毛衣,毛衣裡面還有保暖襯衣,可饒是如此,還是被硌得渾身骨頭架子疼,尤其是胳膊和肋骨。
她從他身上起來之後,他慢了幾秒才坐起來,岑青禾彎腰扶他起身,幫他拍打身上的汙痕。外面有雪,走廊臺階上也是溼乎乎的,他外套顏色淺,這一下子沾上,拍都拍不掉。
蕭睿輕聲回了句:“沒事兒。”
岑青禾沒抬頭,仍舊執拗的想把他腰間黑掉的那塊兒給弄乾淨,蕭睿任由她拍打著,似是過了五秒鐘的樣子,他才緩緩說道:“青禾,商紹城對你好麼?”
岑青禾還慣性的拍打幾下,後知後覺,她停下來,然後慢慢抬起頭,跟他四目相對。
二樓那家過年期間一直開著門燈,燈光照射下,岑青禾清楚看到蕭睿眼中噙著的淚水,那樣透亮,亮的人心驚。
一瞬間,那股熟悉的心疼感兜頭襲來,岑青禾差點兒也要掉眼淚,可她忍住了。
唇瓣開啟,她勾起唇角,微笑著回道:“嗯,他對我特別好,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輕重,也知道好賴。蕭睿,有句話我很早之前就想跟你說了,一直沒有這個機會……”
到底是溼了眼眶,岑青禾視線一片模糊,她看不見蕭睿臉上的表情,卻堅持說道:“我讓你好好的,一定要開心幸福,這不是句客套話,而是心裡話,看著你好,我會特別開心,我會覺得這世上還是老天有眼的,他應該讓好人都得到幸福。但你真的別再想我,也別再等我了……我不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