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員在包廂裡面找到男人的手機,確定裡面正在播放著動作片,對於這種變態,大家嘴上不說,但也都覺得靳南打的對,打的好,如果一個女孩子身邊沒人照應,指不定要怎麼受欺負。
兩名男列車員把傷口止住血的男人架出包間,靳南道:“這種人渣,要麼下車滾蛋,要麼我看他一次打他一次。”
女列車員安撫道:“您冷靜一下,現在您朋友需要您的陪伴,距離列車停靠下一站還有三個小時,我們會跟當地的相關機關取得聯絡,一定會依法處理。”
另一名列車員進入包廂裡面,把屬於男人的行李和物品全部清空,讓旅客們各自回去睡覺,儘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免得對整列車的行程產生不必要的延誤。
包廂地板上的血已經被人用紙巾擦乾淨了,靳南不喜歡別人看熱鬧一般的看著岑青禾,所以拉著她進了包廂,順手把門合上。
聽到外面腳步聲漸遠,岑青禾這才鬆了口氣,“嚯,嚇死我了,我好怕他們跟你較真兒,說你把人打成那樣,要你負責任。”
靳南坐在床邊,一言不發。
岑青禾不由得打量他的臉,輕聲問:“怎麼了?”
靳南喉結微動,似是經過了很大的心裡掙扎,這才薄唇開啟,沉聲問:“他沒怎麼你吧?”
岑青禾一臉天真無邪,壓低聲音回道:“他就是抓了我胳膊一下,我剛一喊你就衝進來了,劈頭蓋臉給他一頓揍,剛開始我還覺得他欠揍,但他真的沒把我怎麼著,你打得他滿臉是血,我就怕他反咬你一口,幸好他已經不會說話了,我希望他認命,老老實實下車,別再找麻煩。”
靳南端詳她臉上的細微表情,半信半疑,“真的?”
岑青禾就差拍著胸脯保證,“我是那種能吃虧的人嗎?你都說我囂張跋扈了,如果他真敢碰我,沒等你進來,我估計他已經見血了。”
雖說如此,可靳南心底還是懊惱,他不是個特別會表達的人,所以話一出口,變作,“都說了不用你陪我坐火車。”
這滿是負面情緒的聲音,一般人聽見一準心裡不好受,好像誰倒貼似的。但岑青禾就是莫名的get到靳南的意思,並且絲毫不覺得他這話有任何不妥。
她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大咧咧的勸道:“哎呀,別生氣了,這不沒什麼事兒嘛,活久見活久見,都長這麼大了,還能不遇見幾個變態猥瑣男嗎?”
靳南不吭聲,一張俊臉臭得要命,不知道的還以為剛才被打得頭破血流的人是他。
岑青禾看著他的臉,故意逗道:“我不會跟紹城說的,這事兒就當沒發生過,怎麼樣?”
“我……”
他不是怕商紹城怎麼想,他自己擔心她,自己憋氣不行嗎?
但是話到嘴邊,靳南忍住了。
岑青禾鮮少看他這副欲言又止,話都已經說出口,但卻說一半的樣子,畢竟他都是不怎麼開口的人。
抬手拍了下他的膝蓋,岑青禾衝他一揚下巴,低聲道:“你看,現在變態走了,這包廂清淨了,咱倆愛聊天聊天,愛打牌打牌,多好?”
靳南跟她生不起氣來,原本一口氣已經頂到胸口,可看她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他只能默默地吞回去,一片驚濤駭浪,最終愣是被他控制到無波也無瀾。
“怕不怕?”他輕聲問她,一不小心語氣就帶著幾分外洩的溫柔。
好在岑青禾沒察覺,如常回道:“不怕,我還覺得挺刺激呢,出門在外,一路波瀾不驚的算什麼?”
靳南這種人,都忍不住給了她一記白眼,岑青禾咯咯笑著,心大的說道:“那人也真夠倒黴的,看個片被打得頭破血流,我都怕他以後產生心理陰影,一偷著看片就頭疼。”
靳南問:“你還敢在這邊睡覺?”
岑青禾不假思索的回道:“敢啊,不是有你在嘛。”
靳南心底蕩起一股奇妙的波瀾,他很難形容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類似溫暖,但明明是他保護她,後來很久之後,他一個人偷偷琢磨才明白,估計那是一種被需要的情感吧。
他努力剋制著不去放縱,不去喜歡,但他不能否認,他想保護她,哪怕是以朋友的身份,以睡在隔壁旅伴的身份,無論哪一種都好,他可以不跟她在一起,但他希望她一直都是現在的樣子,時而跋扈,時而需要人保護。